“敢情你爷爷还是妇科圣手呀!”何光绪咧开嘴,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开口说话,要不是阿鸡不知何时走到何光绪身后,按住何光绪的肩,将何光绪一把按到一旁的独凳上,阻止何光绪继续开口乱说,不然那,完全不知自己不合时宜的何光绪不知道还会说些什么,陈远国焦虑地看了一眼何光绪,无奈摇摇头。
“我把这货带通河来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呀?怎么觉得他早晚得给我惹大麻烦呢”陈远国心中腹诽,奈何已是同一条贼船上的鱼肉,只有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
“就算是仙丹灵药,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女人,再说,这世间万千事物,气味相似甚至气味相同也不是不可能,你太武断了点,乔二哥”陈远国确实感叹乔家竟然有这样神奇的遗传天赋,也有那从天而降的灵丹妙药,但陈远国却无法将自己和这二者联想到一处。
“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一定是她的!”乔二哥摇摇头,一口闷下剩余的茶水,顷刻间,脸颊红润几分。
乔二哥给阿鸡使了个眼色,阿鸡很默契,快步上前接过乔二哥手中已经空空荡荡的茶水杯,当着陈远国二人的面,阿鸡从荷包中掏出一块手绢,手绢做工很细致,不像阿鸡的,更像是某个大家闺秀的用品,阿鸡将手绢掸开,认真细致地擦拭掉茶杯中的水渍还有杯壁上的嘴唇残留物以及唇印,紧接着阿鸡宽大的手掌包裹住茶杯,手背青筋隆起,掌心发力,茶杯瞬间四分五裂破损在阿鸡的手中,阿鸡推开旁边的窗户,将茶杯碎片丢垃圾般丢出了窗外,随即关上窗户,整个过程,阿鸡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想来阿鸡应是常做诸如此类的事情。
“乔二哥,恕我直言,你的故事很精彩,不足的是缺乏真实性,你想仅凭一个故事就让我相信你,怎么说呢,我与我师弟也不是三四岁的小娃娃,听不来糊弄之言,也不想听”面对眼前奇怪的人,奇怪的事,陈远国不感兴趣,也不想掺和,就连价值连城的翡翠戒指陈远国也没胆要了,正因如此,陈远国语气越发生硬,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陈远国两步上前,将手中的翡翠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在之前放过茶杯的位置,埋着头,尽量避开与乔二哥的眼神交流,顺道递给何光绪一个眼神,示意赶紧撤退,何光绪心领神会,也跟着起身,身体刻意避开旁边如肉墙般的阿鸡,将阿鸡比作肉墙可谓是太贴切了。床榻上,软绵靠在枕头上的乔二哥不解地看着陈远国放回身旁的翡翠戒指,躺在那里的翡翠戒指岁月静好,顶级货色就是顶级货色,就算屋内灯光昏黄,戒身如同包了浆绿色墨水般,将射来的光线全部吸入体内,由内向外,散发柔和且温润的光泽。
相比翡翠戒指,乔二哥的心态就要崩溃很多,乔二哥一直坚定地认为,在巨大的利益下,是没有人能拒绝自己的,要是拒绝,一定只是筹码不够,所以亮出这枚翡翠戒指时,乔二哥心里其实很自信,这枚戒指可是当年慈禧太后与一位不能提名的大人物的定情信物,名副其实的国宝,不要说自己,就算是这辈子从未正眼巧过俗物的乔家老爷子在拍卖会见到这枚翡翠戒指时都让人取来老花镜细细观摩,相当喜爱,最后以超过物品价格两倍的溢价才在拍卖中争取过来的,乔二哥可是忍痛割爱。
所以,见陈远国放下戒指起身离开,乔二哥瞳孔放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拖着虚弱的身体直起身子,一把逮住陈远国的胳膊肘,将没有防备的陈远国吓了一跳,阿鸡健壮,想上前帮忙,毕竟,只要阿鸡想,就凭陈远国还有何光绪的战斗力,可能这辈子都出不了这个房间,乔二哥朝阿鸡摆手,阿鸡有些着急,满脸横肉直跳,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乔二哥,刚才是你让我们前来相见,我们来了,是你说好回答三个问题作为交换,可是你的第三个答案实在无法让我信服,你给的高额报酬,我也归还与你了,那么现在,我陈远国想走,乔二哥再拦,就显得有些强取豪夺了不是?”陈远国的手臂被乔二哥捏得特别不舒服,本就来得不情不愿,此时的又被阻拦,陈远国消瘦的脸上满是怒气,遏都遏制不住。
“她在哪里?”乔二哥完全没理会陈远国愤怒,自顾自地问道,整张脸都快贴到陈远国脸上去了,陈远国有些嫌弃,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乔二哥中毒,口中胃中一定存在腌臜之物,气味嘛,自然也好闻不到哪里去。
“什么她?你是病得有些不清醒了是不是,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还活着是不是?”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她,你如果再不放我走,那就别怪我使些招数对付你了!”话语间,陈远国将手伸进身后的背包中,不知在鼓捣着什么。
“求求你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是不是?”乔二哥的语气几近于哀求,刚才的霸道气场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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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国见怎么劝也没用,于是咬咬牙狠下心,挣脱开乔二哥的手,控制动作幅度,防止激怒不远处盯着何光绪的阿鸡,陈远国朝何光绪及阿鸡二人的反方向倒退两步,站到一处角落,右手两根指头间夹着一张发黄折皱的符箓,旁人只能隐约看见符箓上有着红色朱砂画出的一些弯弯绕绕的符文,陈远国左手从裤子后袋里掏出一个防风打火机,指盖弹开火机上盖,咔嚓,火机打燃,陈远国深吸一口气,将火机往符箓的方向送。
“陈兄弟,不要激动,你看这是什么!”或许意识到自己真的惹怒眼前这位看起来瘦弱胆小如鼠辈的家伙,眼见传闻中那张拥有神奇魔法的黄色长条纸真的出现,乔二哥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狂喜之色,死死盯着陈远国手中的符箓,从枕头下掏出一个很小的东西,摊在掌心之中,递给陈远国。
陈远国眼比手快,一下便注意到乔二哥手中的东西似乎有些熟悉,可手上动作没停,燃烧着的打火机已经到了符箓下方,陈远国鼻子抽动,闻到一股燃烧的灰烬味,此时的陈远国已经开始迟疑是否要再听听乔二哥的辩解,念及至此,陈远国赶紧埋头,眼看符箓一脚已经开始变短变黑,缺乏使用符箓经验的陈远国,只知道如何使用符箓,却不知道该如何中途停止操纵符箓,慌乱之中,陈远国病急乱投医,一口含住那小半段已经变黑变灰的符箓,表情一度扭曲,花了好几秒钟,陈远国才做好了自己的表情管理。
“原来符箓是这个味道!”陈远国面色难看,说话间一股黑烟从陈远国口中溢出,配上陈远国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本来剑拔弩张的场面因为陈远国的逗比行径一下轻松了不少。
也不怪陈远国表情夸张,符箓蕴含灵气,是普通纸张不可企及的,再加上符箓燃烧,反应就更大,那股氧气燃烧带来的热量更是同符箓的灵力息息相关,这张符箓是一梅师伯走时留给陈远国的众多保命符中的一张,一梅师伯亲手画的符箓,灵气灵力都是一等一的,所以,即便是小小的一角,燃烧所带来的热量已经够不知天高地厚的陈远国好好吃上一壶了。
陈远国这会儿可没心思处理自己口中的烫伤,两步上前重新回到乔二哥床前,一把捏住乔二哥的手掌,死死盯着乔二哥手掌中那张小小的物件,眼皮下的肌肉又不住地抽动了两下。
“乔二哥,这东西你怎么来的?”陈远国抬头看向乔二哥,眼神终于有点想认真交谈的模样了。
“这是在我爷爷书房的暗格中找到的,爷爷用很珍贵的玉盒装着,想来是爷爷珍贵之物,这上面的气味比我爷爷留给我所剩不多的药茶的味道还浓,想来,这就是当初给我爷爷这味药茶的那位高人留下的,之后针对这副药茶我也做过一些调查,知道世界上原来有很多东西是我之前或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家族出现的问题想来也和这个有关,正当我一筹莫展不知该从何下手时,阿杰带着另一份信物主动找到了我”乔二哥缓缓道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隐瞒或者是添油加醋地讲故事,突然,陈远国那个奇怪的第六感又出现了,陈远国的直觉告诉他,乔二哥与阿杰之间一定藏着至关重要的秘密,是自己无法忽视的秘密。
“我能看看吗?”陈远国原本想脚底抹油赶紧开溜的心思已经消散一空,所有注意力都击中于乔二哥的掌心。
“我本就是想拿给陈兄弟看的,只是时机不对,现在,陈兄弟想看拿去就是,不用同我客气”乔二哥七窍玲珑心,陈远国脸上的神情全被乔二哥看在眼里,乔二哥收起自己的情绪,又变回最开始那位说话得当,舌尖抹蜜的高情商男人。
陈远国本就有天份加身,加上专业的培训,起伏的前半生,多年漂泊的侦探生涯,其他的没带给陈远国,唯独那一双火眼金睛,是陈远国唯一拥有的连陈远国自己也不自知的至宝。就像放在床前的那枚翡翠戒指,陈远国不了解世家,无法估算出其准确的价值,但是是不是正品,是不是价值连城,陈远国只需一眼便能辨别,以前的陈远国不会变废为宝,为了生存只晓得去做什么侦探,要是当时的陈远国选择去当铺或是拍卖行上班,不需质疑,只需很短的时间,陈远国便会成为古董行当里的明日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