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樾轻笑,随着他往里走去,坐在伏案对面,“怕你忙不过来,帮你看看折子。”
说着,他用扇柄指了指那沓数量较少的折子,“这些都是关于南郡那边的,这段时日,南郡风波不断,怕是动乱又起,你看看要如何处理。”
谢临珩随手拿过最上面的一本奏折,垂目“嗯”了声。
殿中安静下来,在他批完几本后,沈知樾习惯性摇着扇子,瞅他两眼,状若随意般问:
“宁舒好些了吗?”
谢临珩没抬头,朱笔在奏折上落下几个字,“好些了,但还是胃口不佳,吃不下东西。”
沈知樾眉心微皱了皱。
他措了好一会儿辞,心里几经犹豫,才说出盘旋在心口一上午的话。
“临珩,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宁舒,以后要怎么办?”
他这话问得太突然。
突然到,谢临珩笔尖倏然一顿。
他抬起眼皮。
目光落在沈知樾身上。
“什么以后?”
沈知樾语气平静,“余生。”
他同谢临珩对视,“未来漫长的岁月,你和宁舒,也是如此耗下去吗?”
谢临珩沉默。
良久,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话中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只淡淡反问:“她是我的太子妃,不留在东宫,还能去哪儿?”
这种的对话,先前已经有过好几次。
沈知樾不想看着好友与宁舒继续互相折磨下去,
他曾经,试图劝过谢临珩许多次。
劝他别逼这么紧,实在不行,可以短暂的放手。
但谢临珩态度坚决。
凡是涉及宁舒之事,他半分不肯让步。
就算是互相折磨,就算是彼此相恨,他也要死死将她攥在手心里。
容不得她逃离半分。
放在以往,这种话题,沈知樾不会再继续。
可这段时日,亲眼目睹泠妃如今的境遇,他真的不想,眼睁睁看着谢临珩和虞听晚,将来走到陛下和泠妃这种田地。
在谢临珩说完那句,沈知樾第一次,近乎直白地问他:
“所以哪怕,她将来郁郁而终,你也要强行将她困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