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她就不该对一个禽兽抱有什么期待,他反复地让她死去,然后又活过来,如此循环往复。
她就在天上和地上来回挣扎。
裴歌记得她昏过去之前天边好像已经泛起了蟹壳青,那轮月亮早就悄悄地躲进云层里看不见了。
或许它也觉得烦了吧。
昏过去之前,裴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身上同样也是,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累一样。
裴歌没有力气挣扎,她眯起眼睛恍恍惚惚地想,这乡巴佬那方面还不错。
虽然这整个过程有些难熬,可终究还算欢愉。
要是可以的话,她倒是不介意以后继续。
他江雁声原来也是个不老实的,顾风眠还躺在医院里他还能这么和她……但是转念一想,是她先勾引他的,她要拆散他们……
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裴歌还没忘记提醒他:“记得……我要洗澡。”
江雁声这回肆无忌惮盯着她的脸看,汗水落在女人的皮肤上,溅开一小朵水花,他半阖眸,眸中一片雾重暮霭。
……
没多久就是天亮,江雁声只短暂地休息一会儿便起了床。
他像平常一样洗漱,然后到点出门上班。
一夜的激战好像对他并未有什么影响,他照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但裴歌不一样,她这一觉足足睡到了黄昏,天边大片大片绛紫色的晚霞铺满了天空,火烧云吞噬着一切。
清醒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浑身酸痛。
裴歌坐起来的一瞬间,她觉得有一股致命的熟悉感。
和上次在酒店醒来的感觉很像。
她整个人像是被重型卡车从头到脚地碾压了一遍,然后又重新重组了一遍。
屋子里黑黢黢的,外头倒是热闹得不行,小区里老人孩子的声音,不远处篮球被人拍到塑胶道上的声音。
裴歌眨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外面吵闹,倒显得这屋子里格外的寂静。
手机不在身边,屋里光线也很昏暗,看着外面的天色,她竟一时之间分不清这是早上还是晚上。
后来她挣扎着起床,对江雁声的能力还是没有什么概念,所以下床的时候足足摔了一个大跤。
他这里不像上次在酒店在她家,没有铺地毯,人笔直地摔下去就得忍受结结实实的疼痛。
这一刻,心里忽地冒出一些委屈,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摔下去虚弱到很难爬起来,眼泪为此也慢慢地蓄上眼眶。
裴歌在心里就差没有将江雁声给咒死。
而刚好走到门口的男人难得地打了一个喷嚏,他开了门进来,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径直推开卧室的门。
没开灯,乍一眼发现床上没人。
江雁声眼神闪了闪,伸手将灯打开,而这时裴歌就坐在地上,靠着床,看起来弱小又可怜还带着点狼狈。
她抬头看着他,明明是想装出很凶狠的样子,但因为眼睫上挂着眼泪一瞪眼都变成了楚楚可怜。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心头一紧,心里还未多想就已经迈着脚步朝她走来。
他蹙眉沉默着将裴歌抱上床,女人眼泪终于没忍住往下掉,热泪砸了一颗在他的手上,就听她抱怨着:“我们裴家是压榨你了还是少你工钱了?住在这么穷的地方房间里连张地毯都没有,摔下去痛死了。”
男人抬手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问:“哪里难受?”
裴歌一把打掉他的手,别开脸看着窗外,一脸不想理他的样子,说:“哪里都难受。”
她身上穿着的是他的衬衫,还是她醒来候想下床随手从旁边薅的,除此外,浑身上下再没有别的衣物。
他起身说:“我买了药。”
说着他就转身拿药去了。
就十来秒的时间就回来了,裴歌看着他拿了一支药膏出来低头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说明,没一会儿她将药膏抢过来然后随意地一扔。
男人蹙眉朝她看过来:“做什么?”
她道:“我不擦那玩意儿。”
“不是说身上痛么?就光下个床都能摔在地上起不来,裴歌,你还想在床上躺几天,不上学了?”
可她就是很倔强:“说了不擦就不擦。”
江雁声将药膏捡回来,拧开盖子,挤了点在指尖,另一只空闲的手按在她大腿上,“别动。”
她不太乐意,在挣扎。
男人脸色一沉,直接威胁她:“裴歌,你要是想再来一次那我就满足你。”
他声音有些重,裴歌一下就不动了,可不过短短两秒,她随手扯了一旁的枕头往他脸上扔过去,那枕头顺带也将他手上的药膏给蹭掉了。
江雁声眸子危险地眯了眯,他抬手松了松自己的衬衣领口,站起身来看着她,手上却没闲着,在一颗一颗地解袖口。
裴歌瞪着他:“乡巴佬,你反了你,你敢动我一下,你死定了!”
她眼看着他伸手从旁边不知道什么地方薅了什么东西过来,等看清楚才发现是昨天晚上他蒙她眼睛的领带,她还未有什么动作,整个人就被男人给按住。
她力气当然比不上他,江雁声两下就利索地将她的手腕给绑住。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裴歌越是挣扎那领带就绑的越来越紧。
接着他出去洗了手回来,这才继续慢条斯理地挤药膏在手上,而后面无表情地扳开了她的腿——
“啊——”
她愤愤地瞪着他:“江雁声,你敢碰我,你死了!”
男人睨她一眼,眸色幽深,喉结滚动,嗓音有些粗哑:“只是擦个药而已,你激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