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盛青山,罪却在我。
无论我救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好事,只这一件,便是他们眼里最瞧不起的人。
真是可笑。
这头顶的天果然荒谬。
我挺直脊背,双手呈上那些借据,状告当朝宰相吕伯渊。
金碧辉煌的大殿,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仅要纳侧夫,我还要状告自己的丈夫,对他落井下石。
那些目光渐渐像是淬了毒。
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你说,你要告吕伯渊?”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太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探究而犀利,“你与他可是夫妻。”
我回视他,极力克制自己对他的怨恨,语气冷静而镇定,“于私,我与他是夫妻。于公,他是官,我是民。我枭记是登记在簿的商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般果决,举起借据道:“据我所知,枭记之前是在捐粮,何以又拿借粮说事?”
我面不改色,故作疑惑的反问道:“殿下明鉴,捐粮之说,是从何来?可有字据?”捐粮二字,我只在盛青山面前说过;放飞各部的信鸽只说全凭印信支取,从未提到捐粮。这样的证据,谁也不可能有。
太子神色微变,“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岂能有假?”
“口说无凭。”我冷冷道,“捐粮一说,既没有我的字据,何以成真?难不成以讹传讹,就算真了?我手中借据,盛青山可以作证,各铺的掌柜也可为证,难道真的要算假的?殿下是想赖账不还吗?”
“你胡说什么?!”太子气愤地瞪着我,怒喝道,“这些,是盛青山签的。即便要告,你也应该告盛青山,让他还你。冤有头债有主,这才是天经地义。怎的告到吕伯渊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