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出去一趟。”
“就您这腿,还能去哪儿?”
“腿?什么腿?二十年来,一条腿就足够了。”
玛丽似乎不太赞同,菲勒蒙便先发制人,堵住了她的嘴。
“有人陪您吗?”
“我看起来像是需要人照顾的老人吗?我当年在战场上被截肢,回国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下的船。别把我当成老弱病残。”
玛丽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帮他穿上了外套。菲勒蒙戴上帽子,走到门口,用拐杖勾来了鞋柜里的长靴。
“这种天气,您穿长靴?”
“地面可能会湿。”
菲勒蒙搬出了事先想好的借口。
“可是,这几天都没下雨啊。”
玛丽疑惑地说道。怎么可能?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做关于大海的梦。他没想到,自己的认知竟然扭曲到了这种程度。
他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我要去一个比较潮湿的地方。锁好门,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至少告诉我您要去哪里。”
那天,玛丽格外执着。菲勒蒙想了想,回答道:
“教堂,或者弗兰克庄园。”
说完,他关上了门。
外面,下着雨。
街上的人们,没有一个显得匆忙,也没有人在意没过脚面的积水。反而,一些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因为他穿着长靴,裹紧外套,躲避着风雨。
教区的教堂离得不远。菲勒蒙抄近路,拐进了一条小巷。然后,他看到了站在巷子中央的人,便慢慢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打着伞的年轻人,站在倾盆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