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福就像一只馋嘴的猫,被“一枝花”请去喝了一场酒,便再也忘不了她家的“美味”了,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时间长了,村里人不免会说出一些闲话,说他阶级界限不清,成了地主家的座上客。为了避嫌,他也想将此事做得隐秘些,可又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恰在这节骨眼上,大队要搞副业生产,准备筹建地毯厂和条编厂,这可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正合适。
招人的时候,他丝毫也没犹豫,便把闫如玉、六姑娘、“一枝花”等与他有瓜葛的人都给招了进来。自从宣传队解散后,张永福一直没给闫如玉兑现承诺,这次把她招进地毯厂也算是有个交代吧!
闫如玉、六姑娘等进了地毯厂;“一枝花”则进了条编厂。“一枝花”经过短期培训,成了第一批技术骨干,又被张永福明确为女队长,具体负责女队的工作。
地毯厂安排在学校空着的六间教室里,由从天津请来的艾师傅教大家。在架子还没做好的时候,艾师傅花了一些时间教学员们使用工具和如何识图,还传授了一些编织的基本技能。等一切准备好了,地毯厂才正式开工,而且很快便步入了正轨。
条编厂没有现成的厂房,是在学校操场南面的空地上挖了两个地窨子,然后用塑料纸盖起来的。每个地窨子也有三四间房子那么大的空间。
一般情况下,条编厂的工人在学校操场旁边编织;只有阴雨天才搬到地窨子里去操作。被招进条编厂的工人里中年人比较多。他们经过短期培训很快就掌握了编织的基本技能,编的筐、篮等工艺品,经过一系列加工处理后,卖给外贸局,赚取外汇。
为了发展条编事业,大队号召所有村庄都要在田间地头、路边,以及闲置的庄头荒地上大量种植柳条树,收割、去皮、加工后卖给条编厂,于是各个村庄的田间地头、路边以及闲置的庄头荒地上都长着一簇簇、一墩墩、一片片的柳条子,成了河湾大队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常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年轻姑娘们聚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戏呢?这出戏最开始是从闫如玉唱起的。闫如玉是队长的女儿,家庭条件好,人前人后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为达目的从来不择手段,而且人又长得漂亮,颇受大队长青睐。自从进了地毯厂,更是趾高气昂,姑娘小伙人人敬而远之。
她和六姑娘虽是同村,但从不来往。一是六姑娘出身不好,她打心底里嫌恶;二是因她嫂子“一枝花”跟她爹不清不楚,她早有耳闻,背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回,早对她一家深恶痛绝;三是因为她比不过六姑娘的肤白貌美,心存嫉妒,怎么可能跟六姑娘交往呢?
张永福自从去“一枝花”家吃过请,梁葛庄人大都怀疑他跟“一枝花”有一腿,却很少有人往六姑娘身上想,一是因为六姑娘年纪小,大队长总不能对未成年下手吧?二是因为六姑娘从小受委屈,让人不齿的事怎么能跟她联系上呢?可大队长心里惦记的恰恰是六姑娘。这一点,只有“一枝花”心里明白。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她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风韵犹存,可毕竟是历经沧桑的残花败柳,哪能跟如花似玉的六姑娘相比?她便想利用六姑娘将大队长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大队长跟闫如玉早就有了一腿,要想顺利拿下大队长,谈何容易。
六姑娘进了地毯厂后,一心一意学技术,没多久,便脱颖而出,成了大家佩服的技术骨干,很受艾师傅欣赏。张永福听了艾师傅的汇报,也对六姑娘十分满意,经常当着地毯厂男女工人的面夸她,说她心灵手巧,技术熟练。六姑娘虽然已经十六七了,但心思单纯,不明白大队长这么夸她的真正用意。私下里也有人议论,是不是大队长相中了六姑娘,要让她给自己当儿媳妇。
闫如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恨得是牙根直痒痒。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张永福看六姑娘的眼神,那色眯眯的眼神让她打翻了醋坛子,羡慕嫉妒恨一起涌上心头,两个姑娘的矛盾也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
六姑娘心地善良,不懂人情世故,和闫如玉坐在相邻的机位,织得又快又好,很受艾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