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梦中的情景截然不同,如今的生活富足到他想落泪。
他缓缓坐起身,凝视着干燥没有血迹的手掌,又摸了摸喉结突出的完整脖颈。
一切的触感都那么鲜活而真实。
然而,谢柏的心中却仍有一丝庄周梦蝶般的恍惚与迷离。
直到许樱桃打着哈欠的声音自院中传来:
“有钱啊,你也动弹动弹吧,真就快胖成球了,来来来,和妈妈一起练八段锦,双手托天理三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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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柏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就见许樱桃站在院中,满眼惊诧地望着他,问道:“大清早的,跑这么急干嘛?你好歹把衣裳穿好,只穿里衣要感冒。”
如今刚过清明,早晚依旧凉意沁人。
谢柏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深深地望着许樱桃。
他发现,随着大嫂的絮絮叨叨,他那颗原本不安惶恐的心,竟渐渐平静下来,重新找到了归属感。
他忍不住开口道:“大嫂,能否再同我讲一遍《白蛇传》?”
许樱桃:“你没事吧?”
谢柏不知他大嫂当时作何感想,但他从她眼中看到了疑惑,继而又带了几分嫌弃,而后又化为了无可奈何。
最后,许樱桃到底还是满足了他。
自那日起,谢柏的“面瘫”不药而愈,又变成了温和谦逊的翩翩少年郎。
他偶然听见他大嫂对他娘说:“看吧,我就说这是青春期闹情绪,咱们小柏也争气,一年不到就恢复了正常。”
谢柏失笑。
多年后,他借着权力之便,派人去四处打探《白蛇传》的出处,很遗憾,大虞朝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如此缠绵悱恻的民间神话故事。
他还派人去黑煤窑询问过许樱桃的兄嫂,得知许家二老只是平凡庄户人,并无任何技艺傍身,若真有传家本事,那也指定会传给儿子,绝没有只传给女儿的道理。
谢柏了然。
但最终,他将所有触及到的真相尽数咽回了肚子,至死未曾吐露半个字。
那晚的梦,就像是一道指引,引得他窥见了天机,同时也打开了他的心结,甚至放下了对兄长的愧疚。
许仙能被白娘子显出的真身吓死,他可不会。
无论他大嫂是仙是妖,亦或是其他精怪,他都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