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答应了那人,即当言出必行。”
“郡主实在不必苦心救臣,而与亲近之人伤了和气。”
听罢,江逢宁沉默。
半晌她道:“可以告诉我通州青盐湖边的那晚,你们说了什么吗?”
“自然。”徐观南咳了咳,呼吸轻而细地喘了片刻,说道:“那日,他给了一枚虫子形状的奇怪之物让臣服下,后来离开时他留下了一句话,七日后来取臣性命。”
“臣答应了他,所以便一直等到了昨日。”
“其余再无其他了。”
听罢,江逢宁沉眸,细细思索着。
七日……
如果超了七日呢?
想到此处,今日的目的差不多达成,江逢宁出言告辞:“徐侍郎多注意休息,我今日便先走了,过些时日再来看望你。”
徐观南这次不顾阻拦站起身来行礼,温声道:“多谢郡主挂怀。”
既然此时江逢宁的态度是选择对后事不提,他也只能暂时做个呆傻之人。
说不定这也是一次上天的眷顾,让他注定短暂的此生中,能真真正正、完完整整地做完一件事。
江逢宁拦住不让他送,走到门边时回头淡笑着,清凌似泉水般的声音道:
“我觉得草图可行,但专业的事还是需要你们来定,大胆一试吧,徐侍郎。”
说完,江逢宁转身离开。
屋外少女的背影如稀薄的光影消散在清晨的茫茫雪地里。
徐观南静站在屋中,房间温暖似有春色,他竟有一段间隔没有再咳。
……
风夹雪卷过数个时辰,江逢宁提前等在了青州遐迩闻名的抱月台。
抱月台在青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台高数丈,比肩双座雪峰。
此地因数十年前,天下第一剑尊无衍,于此处比剑,最后连战三十三日,又连胜三十三日而名传于世。
待冬去春来之时,雪消绿茵蔽,香花浓。月攀峰上,峰前高台如抱月。
昔日银发仙人持剑舞,冥夜幽月照台清。而如今只剩高台依旧,无月雪夜寒。
江逢宁将双连环挂在了抱月台上,等人来。
不确定来的会是谁,不过她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人。
直至黄昏,风雪加疾。
身后,十伏忘一袭白衣戴斗笠而来,在大雪中孤身登上了抱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