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钊屈起手指敲门,木板门上响起一阵沉闷的响声。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门,刘钊正要再敲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清瘦的男生站在门口,他看看我们俩,问:“你们找谁?”
我和刘钊快速地打量了男生一眼,问:“田甜在吗?”
男生对着里面叫了一声:“姐,有人找。”
刘钊一边用掌心抵着门,一边挤进了屋子:“我们找你姐有事。”
我也快速地跟了进去,有些卑鄙地关上了门。男生看了我们两眼,什么也没说,就把自己关进了整套一居室,唯一的一间卧室里。
而我们对着的其实是客厅,面前拉着一道布帘子。
我们隔着布帘对里面的人说了一句:“田甜,是我们。我和刘钊。”
帘子里的人,快速地坐了起来,拉开帘子的一角,探出头来,对我们说:“呀,是你们啊?”
我于心不忍,对田甜保留了面子,说:“我们找你有点事儿。田甜,要不你先洗漱一下,我们就等在门口。”
田甜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很慌张,她像是苦笑了一下说:“那好,麻烦你们了。我很快就好。”
我对刘钊使了个眼色,刘钊点点头,我们一起退出田甜的家,站在走廊里,刘钊对着水泥阳台上长满铁锈的破脸盆里栽着一颗硕大的宝石花发呆,他缓缓说了一句:“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家。”
我听懂刘钊的意思,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狭小、逼仄、简陋的家,哪怕我还在苏州的时候,住在老街上的时候,除了路窄一点儿,那时候,我们的老宅甚至还有个院子。
“你同情田甜吗?”我明知故问地说,但随即我便自言自语道,“或许他爸妈把所有的甜都起进了她的名字里,而剩下的那些全都是苦。”
刘钊低下头扶了扶眼镜,他摇了摇头。
五分钟后,田甜背上包走出来。她手里握着那支手机,强颜欢笑地说:“你们是不是打不通我电话啊?我没事啦。我这个月流量都用完了,我怕浪费电话费,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刘钊也勉强地笑了笑说:“田甜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
小区门口不远处有个永和豆浆,田甜和我坐一边,刘钊坐在田甜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