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午蔓本来忘了赏花的事,任教授亲自找上门来,乐呵呵地同她讲着城东公园的菊花花海有多么壮阔美丽。
可任教授并没跟着一起写生,他送奚午蔓到城东公园与画室里的师生们碰了头,就离开了。
拢共五十多人,奚午蔓只认识楼盛和一个温声细语的女老师,她之前把女老师的脸想象成面饼,面饼的形象便怎么也丢不开了。
那张面饼在笑,在羞涩,小小的黑色玻璃珠流露出爱慕,也有怨恨与嫉妒。
那温声细语的女老师总跟在楼盛身边,虽她并非有意暴露,可意图实在明显,偏她又打着辅导奚午蔓的幌子,把打算给奚午蔓的速写板、纸与笔递到楼盛手中,借此与他有所接触,令楼盛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教她?你哪来的自信。”楼盛毫不顾虑有旁人听见,也不顾会拂了女老师的面子,冷冷甩下这句话,无视了女老师手中的绘画工具,拽住奚午蔓的衣袖就走开与女老师保持了相当远的距离。
不一会儿,女老师又找到他们,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楼盛从没令她难堪。
她左一句阿盛右一句阿盛,问他在画什么,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没得到回应,她又问他该怎么画好菊花,怎么画好这片花海。
楼盛终于不耐烦,紧锁着眉头尽力保持语气平静,还是不可避免地透露出厌烦,他说:“你真的很无聊。”
女老师的笑容僵住了,眼中布上晶莹。奚午蔓以为她会哭,但她没有。她保持着那样的僵硬笑容,试图找些话说,可楼盛已经戴上蓝牙耳机,她只能趁着有学生叫她的机会,体面地走开。
四周还是有各年龄阶段的学生在聊天,他们聊天气、花卉、风速、衣着甚至是一天三餐吃什么。
坐在长椅上的奚午蔓仰头看头顶光秃秃的栾树冠和树冠间难得晴朗的天空,身体往后倒去,脑袋靠在长椅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