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压根没心思去担心年甫笙会被奚午承怎样,她只祈祷奚午承不要再回来。
好容易捱到明天出院,她可不想再在医院多待一天。她受够了整天整天地保持微笑。
好在,直到司机来接奚午蔓离开医院,奚午承都没再回来,她的心这才放下,旁敲侧击地打探奚午承的下落,得知奚午承早上六点就坐飞机离开了A市。
奚午蔓眉头一皱,虽然清楚不可能,却还是有种奚午承专门回来抓年甫笙的感觉,不由得又担心起年甫笙来。
不管怎么说,幼稚归幼稚,偏执归偏执,年甫笙心眼子并不坏,她并不希望他断掉哪怕只一根手指头,就像她不希望她自己再遭受任何暴力。
司机提前得到奚午承的吩咐,直接送奚午蔓到了任毅鑫定的饭店。
十二点整,奚午蔓准时吃上了热乎的饭菜。
这次饭局加上奚午蔓一共十二个人,有三个A美的教授,奚午蔓只认识任毅鑫,另外八个都是A美在读的研究生,个个都对奚午蔓热情有加,除了楼盛。
楼盛始终冷着一张脸,仿佛在场的每个人都欠他几千万亿,但大家都习惯了一样,没有人说他冷脸的事。大家在谈画展的事。
奚午蔓注意到,他们对将于元旦举办的画展有很高的热情。
“我们先展出一百位艺术家的画作。”任毅鑫身旁干干瘦瘦的男教授一挥大臂,说,“以后每年都举办一次该主题的展览。”
“每年都展出一百位艺术家的作品?”有学生提问。
“也可以不是通俗意义上的艺术家,我们可以向大众开启征稿通道,不分性别年龄和国籍,只要有作品,就能得到展出。”
“这样的话,恐怕每年展出的画作不止一百个人的。”
“最多一百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奋不顾身的未来学家,也很少有艺术家能一辈子都有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我们得为没有足够多人投稿的年份做好打算。”
他们越聊越起劲,奚午蔓听着却觉得很无聊。
未来,这是个很难准确把握的东西,哪怕只是明天,在真正的明天到来之前,都不可能完全掌控。
比如早上五点起床,五点半开始慢跑,在遇见每一阵风与每一片落叶之前,不可能知道刚好某时某刻在某地,耳廓与空气的摩擦力,刚好有什么色彩形状的叶子以怎样的姿态沿怎样的轨迹落到怎样的地方。
即使可以计算,也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