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话音未落,裴明绪已猛然起身,大步跨出屋外,神色间满是焦急,口中连声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就突然要生了?”
福顺赶忙提步跟上,可裴明绪步伐极大,他只能一路小跑,方能勉强不落其后。
“回殿下,娘娘并未遭遇什么意外,只是方才在逗弄狸猫,忽然间腹痛。”
“稳婆瞧过了,说娘娘是要生了。”
“奴才不敢耽搁,已差人去请景先生与赵先生,去望舒舍守着了。”
裴明绪微微颔首,脚下步子愈发急促,恰似一阵疾风,直冲着望舒舍奔去。
杨修元瞧着这一幕,心中暗叹:今日那清河郡王府的元朗才刚进城,便火急火燎送来拜帖,盼着能早日求见殿下。
可眼下这般情形,怕是得等到娘娘平安产子后,殿下明日也不定抽不出空来搭理他。
不过,侧妃娘娘腹中孩子出世,殿下便后继有人。
他们燕王府一众文武属臣,如今总算能把悬着的心妥妥放回肚里了。
念及此处,杨修元心中激动难抑,脸上笑开了花,转身乐呵呵地寻曾程等人报喜去了。
裴明绪一踏入望舒舍,便隐隐听闻里头传来宋昭月压抑隐忍的痛呼声,声声揪着他的心。
他心急如焚,不顾得上福顺等人的劝阻,径直闯进了产房。
这产房,是林嬷嬷带着一众婆子精心收拾布置的,从里到外、角角落落,都查探得细致入微,而后还特意安排了心腹丫鬟牢牢看守,不许旁人随意靠近,就怕出个万一。
房内,宋昭月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软软地倚靠在软枕上。
赵梦泽正凝神为她把脉,景仲华则在一旁密切关注着。
宋昭月瞧见裴明绪进来,眼眶瞬间泛红,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她怕。
她不到双十年华,便要生孩子,而这大晟朝,又哪有什么妇产科可言。
女子生产,无异于一脚迈进鬼门关,生死只在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