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容纳不下这许多人,苗良便寻了一个板车,将已经走不动路的弟兄放在板车上,自己费劲的拉着。
童子一觉睡醒,见到苗良这一伙儿人,没好气地埋怨自家先生:“先生您不是说要赶路去凤宁县吗?带着他们,行程又要被拖累了。”
诸葛真笑着摸了摸他头上乱糟糟的总角,语气戏谑:“怎么办呢?你家先生我就是心善,见不得人受苦。”
童子哼了一声,反驳不了诸葛真的这话
他自己也是被先生捡回家的。大旱的时候,家里耶娘都饿死了,他吃了耶娘留下的最后一支葛根,饿得倒在路边,被先生给救了。
不过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这些人都患了病,先生您是真不怕被感染啊?”
诸葛真笑得眉眼弯弯,“我会不会患病,说不好。只是你可千万别将盖在脸上的帕子拿开,否则的话你是一定会得病的。到那时能不能救得了,可就看天意了。”
童子连忙将白色布巾往脸上盖紧了。
苗良拉着板车,他虽然有一把的力气,但也跑不过马,不时便会落在马车的后面。
每每此时,诸葛真便会停下马车来等一等他。
苗良担心自己稍微耽误一刻,就来不及救这些弟兄,一路上拉着板车就不敢停下,直到夜间诸葛真要休息,他才有喘息的时机。
放下拉着和板车绑在一起的草绳,拖着板车的肩膀上已经被磨出了血痕。
坐在车上的人里,有低低的啜泣声发出。
“你哭什么?”苗良用水打湿了手帕,一边擦拭着血痕,一边朝着身后问。
身后,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哑,“哥,你别再这么逼着自己了,多歇一歇吧。”
苗枫也患了病。
他们自北方逃来的一行人里,现如今就只有苗良一个人,还没有感染上瘟疫。
苗良心中也是奇怪,为什么其他人都被传染了,只有他一个人没得病?
当着诸葛真的面,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