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齐述给虞无忧写退亲书这件事有多荒谬。
就只单纯针对退亲书上的内容,已经让虞无忧开始要相信阿蛮的判断。
盯了半月,齐述除了吃、睡、种菜,就只写了这八张文书。
但若是要向外传递什么讯息,也不该如此光明正大……且草率。
前阵子虞无忧以腿伤复发为由,卸下部分事务,专心回府养莲。
大手笔办了个赏花宴,招了不少下人入府。
既让有心人有机可乘,又能藏住暗地里的布置。
本想顺便钓钓潜藏的不安分小鱼,但这群人胆子太小,短期内不敢有大动作。
半月过去,给虞无忧带来的困扰,还比不上一个行为异常的齐述。
这也导致这些天,齐述的名字在她耳边出现地勤了些。
半月里,齐述共出院门八次。
六次是用银子给后厨采买,让人给他带了街上时兴的话本,并多样糕点零嘴。
一次是冲到厨房,连锅端走了原本炖给自己的鸡。
还有一次,是追着府医跑了一刻钟,硬是揪掉了人家一把胡子,不许他再送苦药和臭烘烘的药膏。
出门一次,回院子必写一封潦草的退亲书。
派去盯梢的人,没发现他有任何跟外界勾连的举动。
当然,也无法解释他在院子里的胡乱折腾。
地翻了三遍。
用作椅子的石墩被拆掉两个。
房顶的瓦片被掀飞一次。
火折子在院子里点枯枝差点烧毁屋子一回。
从后厨抢回来的锅没还,煮树皮熏出浓烟在院里滚了一轮……
他是不出门找事了,但可劲祸害自己。
偏偏没人管,他更是无拘无束,行事愈发大胆。
当虞无忧试图理解他却以失败告终的时候,就知道该见一见这个神智出了问题的小齐郎君了。
不过怎么见,她难得有些迟疑。
虽说是家主,但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虞无忧很少往住了男子的后院走。
之前在赶路,齐述还能缠着她。
到了府里,就很难再刻意挤到她眼前。
后头做的那些胡闹事,虞无忧都只是听闻,让阿蛮去处理打发。
但现在齐述身上的疑点太多,不亲自试探试探,虞无忧又难以安心。
没查到被调换过的痕迹,可前后又太不一样。
虞无忧心中有了很多种猜测,只是都没有实证。
就算再不喜从前齐郎君,作为好友临死都放不下的夫郎,她也得信守承诺,不让他出事。
正巧昨日下人来禀,说齐述和几位小郎君又在他院子里打了一架。
虞无忧觉得以此为由不错,可以去看看齐述到底在唱什么戏,也能顺便警告一番。
肆意妄为可以,不要玷污了钧祈的名声。
他现在打着钧祈的烙印,是她的未亡人,可不是装疯卖傻就能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