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心中暗忖:这暴露巨力都不足以退婚,难道还得再加把火?顶着雍正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舒舒大胆地微微抬头,将雍正那长脸、细长眼、挺鼻阔口,身着一袭便服却依旧威风凛凛、霸气天成的模样瞧了个仔细,这才后知后觉地福身行礼。
“奴婢僭越了,还请皇上恕罪。可,可裕嫔娘娘说奴婢也是无心之失,并不用赔偿的。”
这一句回答大大出乎了君臣二人的意料。
五什图闻言,吓得直接跪地,惶恐道:“小女自幼养在闺中,没什么见识。一时被皇上龙威所慑,这才口不择言。皇上您德被天下,千万莫跟她个小丫头家家的一般见识。”
舒舒心中暗自腹诽:这万恶的旧社会,说跪就跪,难道都不知道男儿女儿膝下有黄金吗?可形势比人强,她虽心中不屑,却也只能麻溜地跪下,表面上更是唯唯诺诺,还轻轻揉了揉眼睛,让泪花在眼中打转。
在雍正看来,这准儿媳妇似乎被自己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只听她说道:“皇上恕罪,我,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只是时下女子以温柔娴静为美,如我这般怪力的难免被人嫌弃。我,我倒是无妨,不怕守在闺门一辈子。只恐倘大个姑娘嫁不出去,徒连累阿玛额娘被人笑话。这才千辛万苦地练习着收敛力气,勤学琴棋书画,让自己变得与别家闺秀没什么不同。再想不到您居然…… 居然点了舒舒为五阿哥嫡福晋,这又喜又怕又晃间才……”
舒舒实在哭不出来,便用帕子捂住脸,双肩微微颤动,做出一副恐惧无助的模样,还不忘大义凛然地表示:若这点子小女儿家心思能构成欺君之罪,还请皇上英明,只罚她一个。莫连累了二老高堂与兄长、弟弟们。
五什图听了女儿这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说道:“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千错万错,都是他这个当阿玛的纵容。孩子还小,皇上要怪,就怪他好了。”
雍正生来亲缘淡薄,最是缺少也最向往这般亲情。见此情景,心中感动,摆手道:“朕不过是随意一问,爱卿何至于这般认真?带累得朕的好儿媳也这般惶恐不安。起来,快起来。朕不过好奇之下,例行问询而已。哪有怨怪之意?更谈不上什么欺君之罪!祖宗规矩,只有容貌过于粗陋、实有碍观瞻,或身有恶疾、伤残等,才需要提前告知,敬请免选。否则,下到普通旗人所出,上到公主、郡主之女,都得参加三年一度的选秀。令嫒容貌端秀,家世良好。又无其余不选之端。应皇命而来,因自身表现优秀而入选,又何错之有?”
舒舒听闻,顿时呆立原地:这般卖力地表演居然都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