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陆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又牵着他的手把戒尺放回桌上,问道,“你的反省我看过,但这件事,我想知道你真实是怎么想的。”
周昫眨眨眼睛,看陆浔一眼,又立马收了目光,没怎么敢说。
陆浔也没催他,就那么静静地和他一起待着。
窗外的日光很好,树影婆娑,鸟叫夹着虫鸣,偶有一两阵小风拂过窗槛,透着安静与温和。
周昫慢慢放松下来,靠在陆浔的腿边,把头歪到他膝上。
“许家伤了您,伤了那么多人……”他轻轻试探了一句,发现陆浔没有要说他的意思,才继续道,“我不觉得他们无辜,因果报应,那是罪有应得。”
陆浔的手盖在他后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那你做完这事,松快吗?”
周昫顿住,说不上来,这件事几乎紧连着陆浔的震怒,他天天担惊受怕陆浔要把他赶出去,早就没闲心去管自己怎样了。
“我不知道,好像没怎么高兴……”周昫如实地答着,“但许思修倒了,我确实松了一口气。”
他挪了点姿势,很依赖地靠在陆浔膝上:“其实,我最初下的令,是让他们给许家人一些苦头吃,逼一逼许思修,不曾想这苦头是这样子的。宋彦的消息递回来时,我也在想是不是太过了。”
“但是我没有选择了,师父,许思修必须倒。”
屋中瞬间凝聚起无形的恨意,陆浔的手顿了顿,又见周昫的气势立刻消了下去,声音中带出几分心虚。
“而且您当时发现了,要回京,我怕您查出来就干不下去,扳不倒许思修,就让他们动作快点……”
周昫抬起头,看着陆浔:“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
陆浔的目光落在桌上,看那黄铜戒尺泛着光泽:“朝斗之中,向来是胜者为王,若论对错,这千百年的许多是非就辩不清楚了。”
他转回目光,与周昫相对:“所以,从朝野论,这件事很难说你的对错,但我还是要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