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芝一时无言以对。
独孤霖看着他这副样子,气极反笑。
她讥讽道:“这天底下的事儿可真是可笑,仁善之人满门横死不得善终,连出生不久的幼子也逃脱不了噩运,你也是在拂玉山庄读过书的人,你倒是教教我,这是什么道理?”
孟庭芝被她嘲讽得灰头土脸,可如今面子里子都丢了,还能把孩子的命再丢在这儿吗?
“霖儿,我在独孤府外安排人看守,也只是怕你因为那个孩子引火上身,你既然不喜欢,我回去就把人撤走……”
孟庭芝心一横,软硬兼施。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活着的人最重要,如果我儿子真在这儿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我不追究,我妻子和连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威胁我?”独孤霖横了他一眼,“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药庐哪个大夫是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去行医的。”
“你也许不怕死,但你身边的人也不怕吗?”
孟庭芝的话让独孤霖沉默下来。
她倒是可以借嫁人之机一走了之,但药庐的其他人要怎么办呢?
沉默片刻后,她说道:“让我救人也行,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事,你尽管问。”
“当年裴家无缘无故陷入贪墨大案中,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当年那桩没头没尾的案子像是一切噩运的源头,在那之后,所有事情的走向就开始变得极端又不可控起来。
独孤霖自从上次偷听到淳于靖的死是孟庭芝造成的,便隐隐开始怀疑裴家的事会不会也和孟庭芝有关。
孟庭芝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都走开,他知道独孤霖性子倔强,今天自己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事到如今,孟庭芝拥有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地位、权势、娇妻、爱子,一个柔弱又没有主见的独孤霖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足为惧。
他轻轻地晃着怀里襁褓中的幼子,低声说道:“那两箱被搜出来的金子,是我命人打着沈殊玉的名号送过去的。”
“你竟然借我阿姐的手去谋害裴家?”独孤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孟庭芝面上云淡风轻,仍是一副慈父的神色,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平静又畅快地诉说自己曾经所作的恶,陆明珠则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