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羡答道:“末将离洛阳营时,魏公令嘱末将了两件事,一个是尽快夺下滏口陉;一个是到了河北后,一切唯总管之令是从。对总管,魏公没有别的转令。”
“坐下,五娘子,你我同宗,不必这般客气,坐下说话。”等李君羡坐回席上,李善道摸着短髭,沉吟了下,问他说道,“五娘子,你今来河北,带来了多少兵马?”
李君羡答道:“回总管的话,计带来了步卒三千,骑兵千人。”
“四千步骑,以此攻夺滏口陉,你觉得够么?”
李君羡说道:“滏口陉东由临水之滏口,西穿太行,而至河东上党郡之涉县。上党通守陈叔卿,故陈宣帝之子也,陈后主陈叔宝之五弟,斯人虽有才器之称,然河东地界,现唐公李渊叛於晋阳,太原、西河皆已为李渊所有,上党现下可谓是内忧外患。若以奇兵一支,疾行过滏口陉,急袭涉县,末将不敢说有十成十的把握,然七八分一举夺下涉县的把握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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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郡的北边是太原郡,西边是西河、临汾两郡,南边是长平郡。
长平郡再南,即是河内郡。
看来李君羡对滏口陉西边出口涉县、以及涉县所隶属的上党郡的情况,已是有相当研究。
“七八的把握?”
李君羡肯定地说道:“正是。”
“兵者,凶事也,凡战,立尸之地,当以慎重为要,五分把握,非不得已,不可用兵;然七八分把握,已足可一为!五娘子,你既已有七八分把握,这滏口陉,你是势在必得之了啊!”
李君羡谦虚说道:“总管,仗还没打,末将现也只是纸上论兵。”
“纸上用兵的赵括,在上党南边的长平毁掉了赵国的四十万丁壮,五娘子,你可不能纸上用兵,在上党重蹈覆辙!”李善道知李君羡这是自谦之辞,与他开玩笑说道。
李君羡听出了李善道的调笑之意,笑道:“是,总管请放心吧。总管‘用兵当以慎重’的教诲,至理名言。这一仗,末将定会谨慎从事,绝不会轻敌大意。”
“五娘子,上党现在的情况,确是如你所说,内忧外患,外有太原、西河为敌,内则盗贼趁隙蜂起。你若是以奇兵急袭,一举将涉县攻克的可能,也诚你所言,在这种情况下,当是把握不小。但是,五娘子,有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到?”
李君羡说道:“敢请总管垂示。”
“若是你果能一举将涉县攻下,自是最好,但万一呢?万一你没有能将涉县攻下,如何是好?於今,上党自顾不暇,对涉县可能是暂时顾及不到。可一旦你奇兵往袭,可又没能一战将涉县打下的话,这是不是就给了陈叔卿反应的机会?他会不会就调集兵马,以扼滏口陉在涉县之出口?如果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再打涉县的话,五娘子,又是不是就会不太容易了?”
李君羡聚精会神地听李善道说完,应道:“总管所虑甚是,末将亦有此虑。则敢问总管,可是有良策,以解决此虑?”
李善道指了指李君羡案上的干果,说道:“五娘子,解决之法,我倒是有一个,便是这干枣。”
“干枣?”李君羡隐隐猜到了一点什么。
李善道笑道:“这干枣是从哪里来的?五娘子,我刚与你说了,是我帐下一个老胡献给我的。我帐下的这个老胡,现主管着一个商队,北上幽州通商的有之,西至河东通商的也有之。你看这样可不可以,你先不要急着便攻袭涉县,等些时日,看看我帐下这个老胡,能不能在涉县给你找个内应。如能得找到一个可靠合适的内应,你攻涉县的把握是不是就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