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细作将消息送出顺天府,两日后便抵达汉王的案前。
汉王朱高煦四十余岁,但头上没有一根白发,浓密的眉毛、胡须,都在昭示旺盛过人的精力。他背后的屏风上画着老虎,腰间宝剑上雕着虎头,连坐垫也是虎皮。
而他本人的威风比老虎有过之而无不及,当那恶凛凛的眼神扫过阶下时,众幕僚无不心惊胆战,缩颈股栗。
他扬起信纸,哈哈大笑道:“这个叫沈鉴的小儿确实狡狯,但怎奈何本王技高一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京城里,本王的细作就有上千人。任何人在本王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
他得意的把密信遍传诸将:“看看,都看看。若非那姓沈的提醒,孤还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呢!”
众人看了连连称是,齐声道:“千岁英明!”
而这时帷幕后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且慢,给老夫瞧一眼。”
朱高煦一愣,命下人呈过信笺,只见幕帘后伸出只干枯的手,颤颤巍巍的将信纸拿进去。片刻,幕后之人冷笑一声,将信纸揉成纸团,啪的掷在地上。
朱高煦勃然作色道:“先生什么意思?”
那人带着三分不屑道:“大王,如此简单的计策都识不破,老夫看你帐下没什么能人了。”
这句话可犯了众怒,诸将一起回头,朝帷幕后怒目而视。
只听吱吱呀呀一番响动,两个书僮推着辆小车走出,那车上坐着个老者,须发皆白,形容枯槁,深陷的眼窝中燃着两点愤恨的火光。
此人正是当年白莲教的军师傅文斌。
朱高煦虽然狂妄,但自启用傅文斌后如有神助,梦中的皇位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所以他不敢得罪这个老人,只能作礼贤下士状:“小王不才,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傅文斌抚摸着羽扇上干枯的鹅毛,缓缓道:“殿下,赵王若随你造反,登基后你准备如何封赏他?”
朱高煦一愣,大声道:“给他块最富庶的封地,让他去江南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