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略一思忖,摇头道:“不行,要去也是你去,我说什么也不能走。”
副官下跪道:“总兵忘了您已把符印交给墨参军,除了他只有您本人才能调动守军。卑职就明说了吧:如今敢于活下去比敢于赴死更难,是逞强做英雄还是为了家乡父老活下去,悉听尊便!”
赵铁牛默然半晌,最终一声长叹道:“好吧,兄弟们黄泉再见。”
说罢骑上马匹,洒泪向关内驰去,只听背后残存的将士们齐声高呼:“总兵,黄泉再见……”
却说赵铁牛一路疾驰,马不停蹄赶赴烽燧台,终于在午夜时分抵达。他见城墙上燃着火把,军士们持矛而立,心中顿时宽慰不少,放声高声呼道:“喂,我是鹞儿岭关总兵赵铁牛,有紧急军务相告!”
然而守军们一声不吭,甚至不向他望上一眼。赵铁牛默然醒悟,原来长城守备素来军纪严明,若无命令断然不会与人攀谈。
于是他翻身下马,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城墙,对守军道:“喂,我是赵铁牛,你们总该认得我吧?”
可那些人仍然默而无言,目光呆滞的望向前方。赵铁牛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恐惧,低头看去只见鲜血正顺着战士的衣甲点点滴滴渗出,已淌满砖石。
守军虽保持着站姿,却已死去多时了。
铁牛身上生出一层层鸡皮疙瘩,当即拔刀在手,大喝:“是谁?有种给爷爷站出来!”
只听烽燧台上脚步响动,有三名青年走来。
第一人身高八尺,锦袍玉带,魁伟异常,正是沈鉴的弟子夏侯殷。
而他身旁作儒生打扮的是韩不疑,身材瘦弱的是审千里。
蓦然间,赵铁牛感觉微风拂过,一把冷冰冰的刀便贴上脖颈。他背后站着个影子般的杀手。
杀影也来了。
赵铁牛厉声喝道:“你们几个小蟊贼好大的胆,竟敢破坏我大明的烽燧台!”
夏侯殷哼了一声:“都死到临头了还耍什么威风?若肯求饶老爷可以给你来个痛快的!”
韩不疑摆了摆手,笑道:“夏侯休得无礼,你知此人是谁?他乃鹞儿岭关总兵赵铁牛,和咱们老师是至交好友,轮起来咱们还得叫他一声叔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