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殷拉长声音道:“哦——那还真是失敬了呢!”语气中尽是奚落之意。
忽然间审千里屈起手指,用尖细的嗓音道:“蒙古人还有一个多时辰便抵达,你们最好快些。晚了便做不成人情了!”
韩不疑眯眼笑道:“不急,先听听赵叔父怎么说。”
赵铁牛疑道:“你们的老师是谁?”
韩不疑口中吐出一个名字:“沈鉴。”
铁牛大惊:“如此说来,墨麟是你们的……”
韩不疑点点头:“不错,他是我们师兄。”随即又解释:“可与我们却不属同一个阵营。”
赵铁牛警觉起来:“此话怎讲?”
韩不疑道:“叔父在上,小侄本不敢妄言国家大事。可自从那小皇帝朱祁镇继位以来,朝政如何呢?他任用奸佞,沉迷猖獗,以致小人当道,大政不行,天下官僚竟有半数出自宦官之手。那些昏官尸位素餐,蝇营狗苟,陷百姓于水火。这样的君是明君吗?”
赵铁牛冷冷道:“不是。怎样?”
韩不疑道:“子曰:君君臣臣。可若是君不君,那臣也没必要做臣。如今瓦剌太师也先久慕王化,仁德播于草原。逆取顺守,兼弱攻昧,行商汤周武之事又有何不可呢?”
赵铁牛听到此处不禁哈哈大笑:“老沈呀老沈,你教的学生好的是真好,怀的是真坏。有几个小鬼居然巴巴的当起汉奸来了!”
韩不疑面色突变,收起笑脸道:“看来叔父是不准备听小侄的劝告了?”
铁牛深吸一口气,长叹道:“我不爱读书,直到此时才明白孔夫子说‘知天命,尽人事’是什么意思。好吧,你小子过来。”
韩不疑大喜,忙上前道:“叔父若肯协助,也先太师必授予阁下高官厚禄……”
可话音未落,赵铁牛突然圆睁双目,呸的一口浓痰吐到他脸上。韩不疑素来有洁癖,被恶心得连连嚎叫,铁牛大笑:“这口老痰压在我胸口好久了,临死时还能吐出来,人生快意莫过于此!”
夏侯殷目露凶光,喝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