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白衣夺城

成都驿馆。

荆州使者蒯良立于廊下,他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落雪,顿感一阵寒意,多年服侍他的仆人蒯三自是体贴的,不多时就取来一件大氅,披挂在了蒯良的身上,并为蒯良收拾了整齐了一番大氅,不使大氅有皱褶的地方,失了贵公子的体面。

“没想到出使一趟益州,竟是在这蜀地从秋初待到了临近年关了。”蒯良向着贴身服侍他的仆人蒯三感叹了一句。

蒯三接过话头,顺着蒯良的意思说道:“谁说不是呢,公子这趟出使实是不巧。这一来刘益州到南中平定叟夷,拖延了不少时日,二来刘益州好不容易回来了,又碰上那位赵中郎将作乱,刘益州的兄长刘瑁不巧死在了这场乱事中,刘益州悲痛不能视事,估摸着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召见公子定下盟约……以小人之见,公子回到荆州只怕是明年春初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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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的蒯三感慨了一句:“刘益州今年时运当真不好,先是大兄二兄为凉州贼人所害,故益州牧因丧子之痛逝世,现在三兄也跟着走了,父兄五人,在一年之内,竟是只余刘益州一人,当是何其孤苦,何其哀痛。”

作为正人君子的蒯良点了点头,心底升起一阵同情:“希望刘益州能早日从丧兄之痛中走出来,如今蜀地士民皆是仰仗这位刘益州的庇护,刘益州轻易不容有失……此外荆州和益州能早点签订盟约,我们也可以早日归家。”

蒯三附和道:“公子所言不差,刘益州的确是难得的明主,克定祸乱,任贤用能,世上少有,成都百姓在街头巷尾皆是传唱刘益州的恩德,小人听的最多的一句话是‘益州牧,刘使君,自牧此,民丰乐’。”

突然想起早间听闻到的一件事,蒯三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就是这么好的明主,也有些宵小去诋毁,小人今早在市集听人交谈,有人说三公子刘瑁非是被赵韪挟持,而是同赵韪合谋,言是因为刘瑁与刘益州兄弟不和睦的缘故。”

“竟有如此全无心肝之人。”蒯良义正言辞的蔑视了一句。

蒯三继续补充道:“这人是没有心肝,一肚子的猜忌嫌疑,阴搓搓的打量他人,所以这人说完这些话后,被一名听到他这话的军汉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逃窜的时候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教训的好,都是由着这些奸滑之徒,传播谣言,坏了风气,以至于当今之世,不如上古朴质敦厚。”蒯良赞了一句,经学入脑的他,对上古很是推崇,希望恢复上古时代的风气和制度,而对如今的风气不是很喜欢,觉得人心不古,导致世道不宁。——

巴西郡。

一行风尘仆仆的车队来到了白渠市集,白渠市集虽说是一座市集,是一处贸易中心,但因为位于蛮夷杂处的地点,所以白渠市集没有同通常情况下的市集一样四面通畅无阻,而是效仿城池在四面立起了城墙。

只不过市集终究算不上真正的城池,所以白渠市集的城墙高不过一丈多,但一丈高的城墙,总归是个不小阻碍,能在巴西郡蛮夷暴动的时候抵御住蛮夷的侵犯。

车队为首身穿白衣,形制左衽,做商人打扮的的賨人,大步走到白渠市集紧闭的城门口,向着白渠市集的城头上喊去:“军爷,我等是前来贸易的賨人,还请行个方便,打开城门放我等进去。”

“不行,不行。”城楼上传来回音,一名皮肤黝黑的军汉从城墙后探出头来,表达出了不同意的态度。

同时这名军汉说明了理由:“如今汉中的贼子在巴郡四处游走,不知在何处,郡里发下了文书,白渠市集暂时关闭一段时日,不接待外客,以防贼寇入侵……对了,你们这伙子賨人是哪里来的。”

“我们是白虎山的賨人,带着丝麻制成的賨布和上等的清酒,想换取点粮食,渡过这个寒冬,非是汉中来的贼人,军爷勿要忧心。”车队的头领大声禀告着城头上的军汉,说出了他们带来的货物,以及他们的来意。

“清酒。”城头的军爷对賨布置若罔闻,虽然賨布作为賨人的特产,质量向来优良,是市集上交易的上等货物,但在賨人酿制的清酒面前,賨布就不够看了,賨人酿酒的技术十分的高超,所酿清酒的味道醇正,饮之留有余香,是难得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