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不如就这么说定了,你我三人,结为异姓兄弟。”张济一口应下,他招呼了一声不曾开腔的李傕:“稚然,你以为如何?”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李傕忙不迭的点头应下,他呼应着张济。
说罢,走到中军大帐门口的三人,举步踏入了大帐内,分主客的位置坐定。
“稚然亲自走了一趟,对蜀兵的动向查清楚了,眼下刘璋小儿屯兵在五丈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郭汜一边招呼着张济饮酒,一边往外抛着军情。
张济点了点头,他肯定道:“有稚然在,我晚上睡觉也能多安枕一会……”
“说起来,我麾下的胡车儿受命侦查敌情,说是在路上撞到过稚然,我当时听胡车儿通禀的时候就在想,有稚然在我们这一边,区区刘璋小儿,不足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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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济举起酒杯向李傕致意,李傕同样举起酒杯,点头示意,回应着张济。
“那是,稚然之为将,与士卒同甘共苦,上下齐心,且侦查敌情之事,稚然更是亲自去做,有几个为将的,能做到稚然这般。”郭汜夸耀着李傕,他一边夸着,一边拍着李傕的肩,大力肯定着李傕。
酒过三巡,几人餐饮完毕,时间到了傍晚时分,落日余晖,倦鸟归林,自中军大帐的上方,不时传来几声归巢鸟雀的叫声,透过大帐上方的帐布,侵入在座几人的耳中。
“我有一二不明,刘璋小儿屯兵五丈原,一动不动像个王八似的,恐怕在酝酿什么阴谋。”郭汜语气中夹杂着一缕忧心,说完他一口饮尽手里杯中的解酒汤,快意的打了个饱嗝。
“依济之见。”张济作为参与军情会议的人员,他不落人后的开口道:“刘璋屯兵五丈原,一则是为了稳固形势,毕竟蜀兵初入关中,恩信未立,需要时间收揽关中人心,二则是挪出空子,收揽关中豪杰为其所用,当下三辅的郡县,不是眼见着大半都竖起了蜀兵的旗帜。”
“诶。”郭汜叹了口气:“这些关中豪族,往日里对我和稚然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什么违逆,可一朝蜀兵踏足关中,就纷纷竖起了反旗,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反复小人。”
郭汜语气愤慨,不无埋怨的骂道,他点明了一个代表性的豪族:“就比如那京兆韦氏,上赶着给刘璋送钱、送粮,比伺候亲生父母还要殷勤……枉他韦氏为关中冠盖,全然没有一点世家的稳重。”
“眼下我们和蜀兵的胜负还没分出来呢?”郭汜恶狠狠的道了一句:“若是打退了刘璋小儿,这京兆的韦氏我看就没什么必要存在了,夷他娘的三族,给乃公泄泄火。”
“那是自然。”张济面上应和着郭汜,心中却是不屑一顾,眼下胜负处于两可之间,此刻下注的话,赢到的筹码才多,若是等到胜负已分,那时候再去下注,只怕连一文钱都难赢到。
“阿多,你这话说的对。”今日略显沉默的李傕开口了:“这有些人啊,在事情还没明朗的时候,就上赶着给刘璋小儿表忠心,纳降旗,着实不是什么明智的人,不知道胜负悬于一线,未可知也。”
“哼。”李傕轻哼了一声,半眯着的眼睛若有若无的锁定在了张济身上。
张济听着李傕意有所指的话,感受着李傕投射过来的目光,他心中顿然有些不妙,但他好歹是一方强帅,他强自镇定下来,面色上不露出什么波澜,他挤出一抹笑意道:“这今日归降刘璋,他日却是要遭殃。
说完张济自得其乐的哈哈笑了两声,但却是无人应和他,李傕、郭汜几人只是冷眼盯着他,只有他自己的笑声在帐内来回飘荡,气氛顿然显得有些诡异。
是以张济只笑了两声后,就收起了笑意,他的面色变的凝重了起来。
“只怕有些人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李傕反驳了一句张济的话,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些人深恐落于人后,匆匆忙忙向刘璋纳降归顺……”
“却是不知露出了马脚,教旁人看的一清二楚,而那名归降刘璋的懦夫,还兀自不知。”
李傕的话愈来愈浅显,也愈来愈明白了起来。
张济装作未闻,他缓缓起身道:“夜色深了,济不胜酒力,加之营中事务繁杂,就此告辞了。”
只是面对张济的请辞,李傕、郭汜也是装作未闻,没有应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