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
起土山,掘地道。袁军针对玉璧城使出的两招奇策,在玉璧城守将娄发的守御下一一被化解,同时袁军折损不小,一是起土山耗费了大量的人力,二来地道里的百余精卒,为蜀兵往地道里鼓进烟火熏杀了大半。
当下,袁绍的大纛立于玉璧城南前,他望着仿若天堑一般的玉璧城,神色不复往日的雍容,而是一半忧色,一半忿怒。
“公则,着冲车上前。”袁绍朗声发下号令,着令献上冲车攻城计的郭图去实施这项计划,他要用冲车撞毁玉璧城的城墙,好让大军杀入玉璧城内。
“诺。”郭图扬声应诺,他挥动起手中的红旗,朝着前方一挥。
随即,在前阵人马见到中军的旗号后,十余辆冲车从阵中被推向阵前,紧接着激昂奋进的鼓声响起,冲车开始行进,一往无前的向着玉璧城的城墙冲去。
袁绍和郭图紧紧的盯着冲车,目光随着冲车向前行进,这里献上冲车之计的郭图尤为紧张,在起土山和掘地道的计策失败后,他的冲车若是能有所建功,这一仗他将是头功,身份地位不可同往日相提并论了。
然而,冲车不断向前,在临近玉璧城墙时,但见城头降下布匹制成的帐幔,导致冲车的尖端撞上了松软的帐幔,冲击力被减缓消弭,竟是没有对玉璧城墙造成什么损害。
郭图见此一幕,他跳脚道:“火,火,火,给我用火攻。”对于蜀军应对冲车的妙策,郭图为妨落了颜面,他思路通达,立时就给出了对应之策。
“用火焚烧蜀军的帐幔。”袁绍先是见着冲车为帐幔所阻,面色有所不虞,而后他听闻到郭图的火攻之策,他瞬息间颔首称是,下令进行火攻。
在袁绍的吩咐下,前阵负责攻伐指挥的颜良立即加派人手,搜罗了干燥的松枝,并灌以膏油,然后将松枝绑在麻杆上,燃火后向着蜀军的帐幔伸去。
袁绍和郭图眼下回复了满怀期待的神色,他们死死的关注着麻杆,想见到蜀军的帐幔被点燃,焚毁一空的美景。
只是,这一次,袁绍和郭图的期望依旧落了空,但见玉璧城头伸出了长杆,长杆的头部绑有锐利的钩刀,钩刀钩动,袁军麻杆头部熊熊燃烧的松枝被割断,没有成功点燃蜀军的帐幔,就中道崩殂了。
“攻城,与我攻城。”袁绍见状,他神色勃然不悦,下达了蚁附攻城的命令,即是起土山、掘地道、发冲车的法子都无效,他准备依仗着人多士众,昼夜攻伐拿下玉璧城。
如此一连十余日,玉璧城南,攻伐厮杀之声日夜不息,夜间举火亮如白昼,蜀军和袁军往来厮杀,在玉璧城南前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攻守。
不过虽是颜良及张合、麴义等名将连番上场,这个打累了,那个接着上,士卒用命,有死无生,然玉璧城在太阳升起时,仍旧是静默无声的矗立在袁军将士的面前。
又是一夜攻伐过去,一脸疲态,满身血污的麴义从第一线退下,他向着交接的张合愤愤道:“若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厮杀,但与某八百人,蜀军纵有数千,吾将一举而灭之,可恨蜀军胆怯庸懦,只敢龟缩于坚城之内,不敢出城野战一二。”
张合闻言默然,他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若是两军摆开阵仗大打一场,他麾下的大戟士自是可以给蜀军一二点颜色瞧瞧,可逢上蜀军据守坚城,大戟却是无用武之地也。
于是张合对于麴义的怨愤之言不做回应,他只拱手接过攻打玉璧城的交接棒:“麴将军请少歇,某当上前矣。”
“去吧,张将军且小心一二,娄发那贼子箭无虚发,有百步穿杨之能,纵使盔甲穿戴整齐,也可能被他从盔甲的缝隙穿入箭矢。”麴义点头,而后他提醒了一句张合。
张合淡笑着应了一声:“某自省得,前面一二次攻打,某已是见识过了娄发的箭术了。”
谈及娄发的箭术,麴义和张合都不免眸色一晦,他们此前通过间细递来的军情文书,早早的知道了娄发箭术非凡,心下有了准备。
可当面对上时,真正见识了娄发箭术,二人都不免心中讶异乃至惊骇,天下竟有如此善射之人,且见娄发百步无有虚射,纵使一百二十步开外,娄发也是能箭箭不曾落空,昔日的神箭手养由基念来也不过如此。
张合踏步上前,指挥带来的生力军替换掉昨夜攻伐的士卒,继续执行起了攻城的任务,但逼得玉璧城的守军一刻也不敢歇息,始终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能露出一二破绽来。
自晨间到午时,又从午时到黄昏,夕阳落日,倦鸟扑打着翅膀还归巢穴,袁军的攻伐从早到晚又是攻打了一个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