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清廷的权利之争虽因外部战争而在明面上偃旗息鼓,但哪方却都没有停下对两黄旗的渗透。
图赖这个镶黄旗的护军统领、固山额真的处境自然就比常人更为艰难。
当初他们全力支持豪格争位,但那豪格竟在手握重兵的情况下被老代善一顿忽悠,最终竟然连个摄政王都没有捞到。
如此施为,让他们这些冲锋在前的人如何自处?
最终,他也只能在跟随多铎南下之时全力弥合双方关系,甚至为此便连最后一点廉耻都丢了个一干二净。
此时江南战局发生了重大变化,亦有可能对朝局产生重大影响,在没有想明白其中关窍之前,他自然不能再如早先那般贸然下注,省得再将自己陷入极端被动之中。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打算看着多铎被堵在杭州左近,只是该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却还需细细思量一番。
话到这里,许有人会觉得图赖此人朝秦暮楚,人品极差,可若能将其中因由尽数想通便能体会到他的无奈。
这大抵便是“以卑位而行要事”所必须要面对的左右为难吧。
“统领,您该不会打算去湖州接应王爷吧?”
见自己的提议并未得到什么回应,曹虎便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可图赖仍是那副没能想明白的样子,却也让他不由腹诽。
当初将才渡江的时候,这班鞑子的气势一个比一个足,现在才吃了几番败仗,行事便瞻前顾后、犹豫不定,如此看来这大清也不过尔尔。
“我们去找吞齐!”
“吞齐?”
图赖这边话音未落,曹虎这边便惊得喊了一声。
那吞齐本是跟着尼堪追击弘光,待得手后便又统兵驻扎于黄得功旧营阻拦明军沿江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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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现在两面虽未发生大战,但也无法脱身,更何况那一带还有数路义军据城而守,却也不知图赖为何会生出这般想法。
“你看,那湖州便是明国太子设下的华容道,只要王爷敢去,明军必定会沿着水网设下重重埋伏,可若王爷既不走湖州,又不走安吉呢?”
心中有了好的想法,图赖在说话时便显得有些兴奋,待到最后他直接一把将曹虎拉到了地图一盘,用手指点向了安吉西边的山脉。
“这里.........怕是大军难行吧。”
大军行进自得多选坦途,否则就算敌军未有埋伏,便是山里种种也会极大拖慢行军速度,只是他曹虎所思皆出于考量大军的角度,而图赖却.............
“大个屁的军,尼堪损了不少人手,王爷这里的旗兵最多也就两千多,再算上孔有德的乌真超哈拢共也不会到万。”
“那..........”
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曹虎的反应再是迟钝却也明白了图赖的意思,只吐出了一个字他便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从满人的角度来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将杭州大营的降军全部放弃,或者命他们去安吉、湖州吸引明军注意力,而多铎所率主力便能趁此机会从安吉和宁国之间那片没有水网的地带北上。
这个办法不但完美的规避了落入明军圈套的可能,更还能让图赖在只费了些嘴皮子的情况下获得天大的功劳。
只是..............
这一弃便是两三万人啊。
心念及此,曹虎心中顿时有些物伤其类,今日他们能毫不在乎的舍了三两万人,明日呢?自己呢?
不管心中如何做想,于面上曹虎却是不敢显露出半分。
两人又议了一阵其中细节之后,图赖便将自己的想法落于书信,而曹虎在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才敢将淡淡地伤感挂于面上。
“三两万人啊。”
只是这安吉和湖州显然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若他现在还按先前的军令施为,要么去攻安吉,要么去走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