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这亲近之人乃是在绝境之中力挽狂澜,以绝对劣势击败强敌的统帅时,那这些复杂的感情大抵也便可以让钱三斗这些兵卒在面对骑兵冲击之时不至立刻溃散了。
“稳住!”
随着那年轻的声音响起,钱三斗稍一犹豫便又将抓着火镰的手放了下来。
换做往日,他哪怕知道这般距离并不能对鞑子骑兵造成什么伤害,但在慌乱之下却也常常会提前将火铳放了。
所幸前些日子他们在对阵靖江逆王时曾从容地将溃兵放到三四十步时再开火,有了这般经验,再加上太子殿下立于阵后,他终还是克服了那个习惯,未曾似过去一般早早将火铳放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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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步!前队准备!”
军令入耳,钱三斗一手拖住火铳将其尾部夹在腋下,另一手则将火镰靠到火铳背部,只等号令一出便要引燃火绳。
莫慌!
莫慌!
在火铳面前,骑兵步兵都一个鸟样!
只要进到三十步再开火铳,他们便是钢铸铁打定也抗不过两轮。
随着敌军的接近,钱三斗不住纾解着心中慌乱。
“四十步!前队燃火!中队准备!”
待听到这番军令,钱三斗立刻便用火镰划了起来,可谁曾想,平时仅需划上三两下便能引燃的火绳任由一枚枚火星落下却也不见响动,而就这点功夫鞑子骑兵竟又稍稍提了些速度,距离阵前却已只三十三四步。
着啊!
看着袍泽们一个个都已将铳举了起来,钱三斗心中焦急之下,手中动作更加没了效果。
“呯!”
“呯!”
“呯!”
随着一阵火铳击发之声响起,已近到三十步内的前排清军骑兵立时便倒了小半。
可这伙骑兵毕竟是和明清两军打了不少仗的队伍,对于火铳又怎能没有半点防备?
他们每行之间隔着老远,在前方倒地之时便已控着胯下坐骑一跃而起。
如此一来,火铳的杀伤仅也只限于前排,并未再引起连锁反应。
对此,朱慈烺心中虽有些遗憾,但也还在预料之中,更何况他最担心的提前开火并没有出现,三叠射击进行的也还算是顺利。
如此情形他还能再奢求什么?
“呯!”
“呯!”
“呯!”
又一轮射击之后,又有一片鞑子应声倒下。
可他看的清楚,鞑子骑军足足叠了四行,哪怕每一轮射击都能带走一行,他们最终还是得以肉身硬抗一波鞑子骑兵的冲击。
他们会直接溃了吗?
于此等关键之时,朱慈烺心中却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粮饷早已发齐,功赏也已许下。
更何况这些兵卒都是胡茂祯从数万人中精挑细选而来,在火铳已然造成不少杀伤的情况下,至少能撑到...........
可这毕竟是他们的第一场硬仗啊。
“呯!”
“呯!”
“呯!”
“盾牌!起!”
随着最后一轮火铳被激发,前排终于露出了一面面盾牌。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然胡茂祯有信心,那我便看看麾下能不能再多出一支强军。
“大明万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