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这些,由梅春所率的宿卫后军也在云南大体平定之后赶了过来,有着这些人马,战胜张献忠自然不在话下。
可他终还是有些舍不得啊。
若是与张献忠开战,那么似孙可望、李定国这些人物八成就没了归明的可能。
莫看他手中似有些战将如云、文臣如雨的样子,但这些人里的绝大多数却都是出自旧系统的。
一旦某天他要对这旧系统动刀,谁晓得他们会不会变成吴志葵?
这便是朱慈烺长久以来所秉持的平衡策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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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用应天的卫所军制衡散于江南的各支人马,其后又用经过整编的降军制衡出身江浙的军队。
后来他每控制一地都会刻意培植当地人马,为的就是让大明的将军莫要集中于某一地方。
待到此时,他所使用的队伍不单有江南出身的,更还有陕西出身的。
甚至说等到湘赣、云南的屯垦稳定下来之后,他还能从这些人里募得数支绝对忠诚的新军。
可这也只是军中而已,与之相比,他在文官这边的力量却有些单薄了。
当然,咨议局里的那些吏员自也能当做文官使用。
但想让他们与文官系统并轨,不光得费上诸多心思,更还得费上不少时间。
这等情形之下,他对于孙可望、刘文秀这种脱离于旧系统之外的内政人才,自然就有些垂涎欲滴了。
只是...........
算了,总不能为了个把人留下张献忠这个不稳定因素。
思绪转了数番,朱慈烺终还是忍痛放弃了收服大西军的打算,其后他与樊一蘅又商量几句便打算让那兵卒回去传令,可谁曾想当他才将目光投去,却见那兵卒似是有什么未尽之言一般。
“你还有话要说?”
待听陛下问来,那兵卒立时便跪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朱慈烺不免有些奇怪,可在他开口询问之前,兵卒那有些紧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回禀陛下,我家将军在信中还说了川北的情况,到底该如何处置请您示下。”
话音落下,朱慈烺便将目光投到了手中书信上,到了这会他才发现,自己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那兵卒所言之上,却还未将曾英的那封信全部看完。
“起来吧,倒是朕疏忽了。”
将那伏身于地的兵卒安抚了一通,朱慈烺便将手中信函放到了眼前,随着那颇为秀气的文字一个个印入眼帘,他的表情却又变了一番。
与那兵卒所言有些不同,这封信里不但对广元战事做了详细的描述与猜测,后半段更还加了战后川北的反应。
在豪格北撤之后,张献忠便派大军沿故道随后掩杀,其战果与目的虽不能详知,但八成是想夺下汉中,彻底封住入川通路。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说到底,豪格撤退只是迫于无奈,并非张献忠对其造成了多么大的损失。
一旦清军退回汉中便能将溃军全部收拢,再组一支同样规模的大军却也不在话下。
届时大西若与大明在南面开战,清军不管趁火打劫还是坐收渔翁之利都是不小的麻烦。
倒还如一路掩杀,尽最大可能杀伤清军,若有可能最好能趁势夺取汉中。
如此一来,清军便等于被赶下川中这张牌桌,张献忠也就能安心应对南面的大明了。
只是朱慈烺也算是经过战阵磨砺的,哪怕张献忠这一番获利极大他也不至于变了面色,可此时在他的面色却一变再变,显然是有数种情绪作用而成。
眼见此等情形,便是樊一蘅这等朝廷重臣却也不由轻声问了一句。
“陛下?”
也不知是因为这一声的提醒,还是心中思绪已然转遍,在樊一蘅话音落下之后,朱慈烺的面色终还是稳了下来,只是他却没有对自己的股肱之臣解释半句,反倒又朝着那兵卒问了起来。
“达州的情况可曾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