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早几日的诸般问题都已随着大胜而彻底消弭,应天城里的局面也便再次稳如泰山,而当各臣都以为这番敲打当要结束之时,方才从江口回转的徐胤爵却突然站了出来。
“阁老,小女不识朝廷规制竟擅闯城北大营,请阁老依律法治罪。”
话音落下,阁中气氛却又是一变,明明前一刻某些人还蔫了吧唧的,可于此时,每个人却都生出了八卦之心。
谁都晓得,魏国公府的独女乃是后妃之选,而她却趁着魏国公整理江防的空档闯入城北大营直言要借兵去救陛下。
这般行为既可以理解为小女娃娃因担心自家郎君而举措失当,若真正论及却也能理解成魏国公府于这紧要关口居心不良。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该怎么算也不是在场任何一人能够定夺的,只是徐胤爵于毫不遮掩的将这事说出似也不是那么简单。
一个个念头不断生于在场诸人心中,随即一道道目光便投到了钱谦益身上。
“小娃娃的荒唐之举如何能扯到什么律法?国公想多了。”
“阁老,擅闯大营并非儿戏,我徐家世受皇恩必得以身作则!”
面对徐胤爵的坚持,钱谦益却不想掺和到里面,待思量片刻之后便笑着回了一句。
“国公能由此想法当为朝臣榜样,这样吧,今夜老夫便要将应天诸事汇至汉中,便将此事一并报上吧。”
“谢阁老。”
随着一声拜谢,徐胤爵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是他的眼神中总还是隐着些不甘,似是对这般处置略有不满一般。
不过他的位置处在诸臣之前,自没有人察觉到半点异常,其后钱谦益便又将视线移到了诸臣身上,随即便又问了一句。
“若诸位无事,老夫便将今夜所议照实报予陛下了。”
话音落下,这番颇为突然地会议便算是到了尾声,若再无旁的情事,受了敲打的应天诸臣自可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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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讲,朱慈烺不在应天已有数月,自是有千万件事情等着等着朱慈烺拍板。
远的都不需说,张国维所掌户部便想问问朱慈烺新设的那些集团到底算是什么编制,李永茂掌着的工部则想问问后面到底该如何行事。
再似滞留应天的一众藩王总想着何时归藩,兵部的还想问问新收的军队该以何种对待,吏部想问问献贼流官该如何甄别,刑部想知道如何处置叛而复归的官员。
总之千般事由、万般情状还窝在文华殿内众人心里,若不是各人都晓得今夜主要任务是敲打某些人,钱阁老的题本却不知得写了多长。
只是............
眼见在场诸官似都再无所言,钱谦益便打算散了众人回家去写题本,可谁曾想,在他开口之前,那个素来没什么存在感的鸿胪寺卿却怯生生地站了出来。
“阁老........下......下官这里还有些情状需烦阁老一并呈予陛下。”
他这里能有什么情状?
看着这个在两年前还只管着些器皿房舍的鸿胪寺卿,所有人心中都不由生出了些疑惑。
这十多年大明已日薄西山,诸多藩国之中还来朝贡的也只有寥寥几个而已。
凭着那些小国自不可能有什么事得急着报到陛下那里,唯一值得的也只有鞑子遣过来议和的王正志罢了。
可先前迎宾阁里发生的事情早都传了开来,谁都清楚凭着钱阁老的性子当已将那小人得志的货色好好收拾了一番。
更何况这议和之事牵着极大,素来都是由内阁直接过问,小小的四品官也只能在里面跑跑腿罢了。
这等情形之下,他又有什么好报的?
“你有何事需得于此时报至汉中?”
随着钱谦益的问话声传出,鸿胪寺卿立时便紧张了起来,随即他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待平复心绪之后便朗声答道。
“回阁老话,西班牙来使是想与我朝商议吕宋等地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