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清军会不会由于应天露出降意便推迟攻城就不是朱慈烺能控制的了。
出了清军大营,纪清源便开始琢磨起多铎与尼堪的一言一行,想要从中看出自己是否漏了破绽。
可说实话,能恸哭于朱慈烺身前的纪清源又哪来的本事从那二人的脸上看出什么?
疾驰一路,想了一路,纪清源始终没能想出什么,最后也只能惭愧地将所记细节尽数报予朱慈烺。
但当他万分忐忑地将所见所闻告知朱慈烺时,殿下那毫不在意的表情却让他有些发蒙。
“这是阳谋,哪怕他们知道你是特地来送消息的其实也没什么。”
“那诈降的事??”
见纪清源还不明白,朱慈烺笑了一下便仔细解释起来。
诈降只不过是有枣没枣打三竿,若清军真因此而延缓攻城自然是好的,可要是并未产生影响那也无所谓。
说到底,在朱慈烺眼中训过十天半月的民壮和训了四五日的民壮根本没什么区别。
若真说起来,以训练民壮来团结守城派、向应天百姓宣布抵抗鞑子决心的成分还稍大一些。
解释一番后,纪清源恍然大悟,对朱慈烺的认识却又深了一些。
他印象中的朱慈烺勤学好问、敦厚有礼,可这一招祸水东引却让他明白历经磨难的太子殿下已非从前那个被百般呵护的少年。
“只是.........。”纪清源于心中叹了一声,随后便满腹心事地自朱慈烺帐中退了出去。
他非常清楚,若非殿下智计百出,那么现在的应天怕是已在准备迎鞑子进城,大明的溃败也将一发不可收拾。
可观殿下行事却多少带着一丝不择手段,若无忠臣规劝,于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已然走到自己帐外的纪清源往营地中央看了一眼,待其扭头掀起帐帘时面上的犹豫不决却已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