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左梦庚离船回城,只是行至僻静处时却有几人毫无声息地离开了随员队伍。
左梦庚见那几人离开便催马重新上路。
此时他悬了近月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自然不信应天真就掌在那位太子之手,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又凭什么压服城中诸多势力。
不过这有什么所谓?
无论实际掌握应天的什么人,只要他打着太子的旗帜,那就不能薄待起兵解救太子的自己。
反过来,有着进兵应天的时间作为缓冲,再加上先帝太子的背书,自己在军中的话语权又能得到极大提升。
届时,到底是继续忠于大明亦或与鞑子讨价还价都是两便,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但这一切都基于左梦庚能够“说服”比其父还要跋扈的军将们。
老实说,朱慈烺的信虽给了他另一个选择,可这选择又岂是那么简单便能达成的。
朱仙镇一役,左良玉的五营亲兵损失惨重,之后也只是凭着多年积攒的威望勉励维持着自己在这数十万人马中的地位。
待其亡故,军中将领更是将跋扈发挥到了极致。
若非前有朝廷兵马,后有鞑子大军,各人还需以左家的名义和各方讨价还价,这支数十万人的军队早就各奔东西了。
如此落差左梦庚自是不能接受,可形势所迫他也只能勉力维持,尽量不使双方撕破最后一块遮羞布。
所以在接到朱慈烺的信后,左梦庚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借江西总督袁继咸之手稳固自己的权位。
他可一点都未因袁继咸被软禁便将其轻看。
这位江西总督为官多年既擅民政、又通军事,加之麾下数万大军,若非因与其父多年的交情而失了警惕又岂是轻予。
一两盏茶的功夫,安庆城门出现在了左梦庚视野中,望着那有些破败的城门,他目光闪动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