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不遂人愿。
他们最终还是毫无波澜地到了华亭,如此一来他便要按着第一种情况细细施为了。
“大帅。”
“额真。”
两人呼了一声便往堂里走了几步,待行到第一根柱子前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是不愿意滥杀无辜的,但若是找不出明军内应,那我也只能让城里所有人都去陪我冤死的将士了。”
话音落下,亲眼见过扬州之惨烈的齐老二自是没太大感觉,可温宏峰那里却在惊讶之余添了不少惶恐。
先前他以为鄂尔都将城中乡绅耆老抓起来只是多讹些钱粮的手段,若真查不出来大抵也便会如过去的明军一般,找上一两家顶罪了事。
可谁曾想鞑子这一开口就是全城人的性命,直让他想起了传闻中的扬州。
这般情形让,若非在脑中还保有一份清明,记挂着家中妻小的温宏峰险些当场就将实话全都撂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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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便交由你二人去办,明早我便要结果,办得好了是一番说,办的不好..........”
鄂尔都也没说办得不好会怎样,待见二人不断磕头便离了大堂直往城外而去。
此时华亭虽然再次回到了清军手中,但内奸还未寻到,他却也不敢冒险在城里过夜。
随着脚步声的远离,温宏峰似是虚脱了一般,若非齐老二及时伸手拦住,他怕是都会直接栽在地上。
“姨丈,莫慌,此时当去寻你那本家,他定然已做好了布置。”
“可四叔已经被鞑子关起来了啊,又该如何去寻他?”
“这个........,家里人呢?这般大事总得要体己人去办啊。”
齐老二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是稍一沉吟便抓住了关窍所在。
放明军入城可不是简简单单打开城门就行的,期间买通守门兵丁、联络来袭明军可不都得使人去做?
若能将此人寻见那必定能获知温老爷的布置,如此一来不管最后由谁顶缸,温家必定能安然从此事中脱身。
行了这等救命大事还怕温老爷不上心办理他与全家的落户之事?
受着齐老二的提醒,温宏峰稍一思量便想到了可能的人物,随后二人匆忙离了府衙便直奔温府而去。
他想到的人乃是温府管家,此人在府里当差少说也有十多年,若那明军真是四叔引来的,那这管家必然知道其中全部内情。
两人一路疾行,约莫柱香功夫便到了温府之外。
此时府中已因温老爷被抓而乱成一片,倒也让他们一顿好找才寻见温宏峰口中的管家。
“你们来的挺快,总算老爷没有看走眼。”
待将二人引入一处偏房之后,原本也如外间婆子、杂役一般慌慌张张的管家突然换了副嘴脸,直让温、齐两人一时间有些搞不清状况。
“管家,你这是........?”
“老爷被抓,府里自然该这副样子,若是太过安静岂不让鞑子怀疑?”
听到这话,两人心中愈发确定温老爷早就做好了布置,其后三人在这偏房之中说了好一阵子,他们两才带着几个仆役离了温府。
“姨丈,温老爷真是好谋算啊。”
在获得足够的信息之后,齐老二终于想明白了温老爷让他们去苏州的真正用意。
先前他只觉得那温老爷是看明军不足凭才改换门庭,可当他听完管家所言谋划之后却发现,温老爷岂止是简单改换门庭,他甚至早在给明军开门之时便连脱去内应嫌疑的方法都已预备妥当。
“说的是啊,若非四叔勉励维持,我华亭这一脉不早就被南浔那里压死了。”
所谓南浔那里指的却是另一脉温家,那里因为出过阁老,所以在气势上便要比华亭这里盛上不少。
而华亭这一脉温家能在这般情势之下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便能在某种程度上反应出温老爷的厉害。
这些事齐老二自然也有耳闻,但他真正想知道的却另外一件。
“姨丈,城里当有与温家不对付的,为何不趁此机会一并除掉,反倒......”
“这你却不懂了,这般重要的事自然是越软的柿子越好,平白招惹强敌反倒平添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