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听明白话中之意,齐老二顿时想到了远在应天的朱慈烺。
那位殿下不就是如此吗?
若非他一心只想焚掉鞑子粮草,于旁的几乎毫不在意,那自己哪有从鞑子银库里搬银子的本事?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期间不但将城中各个乡绅耆老的府邸转了一转,更在某个隐秘的角落里抓到了半死不活的“内应”。
到了这会,该装的样子已经装完,该谈的价码也已谈完,两人略略回忆一番,发现没什么纰漏便带着人犯直奔城外军营而去。
一番通报之后,他们终于在军帐之中见到了满心惊讶的鄂尔都。
“找出来了?”
“回禀将军,给明军开门的是刘家旁支刘国林。”
“刘家?”
“正是。”
见鄂尔都似乎不知刘家,随即温宏峰便将刘家人死财散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鄂尔都心中一阵无语。
他曾反复告诫,圈地这种事不要可着一家,要做到雨露均沾、徐徐图之才不会引起太大反弹。
谁知那帮小崽子竟然不到一月便将人家族产全都圈了。
你说圈了就圈了吧,可他们还做不到斩草除根,最终才落个冤死的下场。
此时他已明白了前因后果,甚至连其他几县的情形也大略有了猜测。
只是此间还有不少问题,他却还需再问个清楚才能下了定论。
“凭他一人又怎能轻易打开城门?难道守门兵卒都是死人吗?”
此问一出,两人都低头不敢言语,而鄂尔都则在看见这般情形之后心中疑窦丛生。
他原本想着动机已明,人也已经抓到,再问上些细节,见一见奸细便可再谈正事,可看这两人现在表情,期间分明是有些内情,如此一来他又怎能不警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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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禀将军,这些日子各位军爷都只是巡上一番就回营了,确不曾派人整夜看守城门啊。”
沉声喝了一句,那胆子小些的立时将自己所知倒了出来,可鄂尔都却在听完之后险些气得一口老血直接喷出。
当真是一帮蠢货!
自己不愿意守门就让降军去啊!难道真当天下已经太平了不成?!
话已问到这个地步,鄂尔都也真真有些害臊,随后他命人将那半死不活的刘国林带入帐中问了几句,此事也便算是到了尾声。
这倒也不是他不愿细细盘问,主要是那刘国林翻来覆去就一句“鞑子夺我家业”,着实也不太可能问出什么。
这般情形之下鄂尔都除了将心思用在正事之上,倒也真真没有旁的事可做了。
“此事疑点颇多,想来凭他一人也做不得这等大事,你二人再细细探查一番,看看城中大族富户到底有没有牵扯。”
“将军,我等已探查过了,此事皆由刘国林一人所为,与大族富户没有关系。”
见温宏峰竟敢驳自己的话,鄂尔都心中自是一阵恼怒,可正当他准备好好将其收拾一番时,温宏峰后面的话不但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还于心中生出一阵喜悦。
“不过他们都内疚于没能早些发现明军的图谋,所以就准备了些心意烦请将军转交于阵亡将士的家人。”
“哦?诸位的心意我提阵亡将士和他们的家人领了,但朝廷自有规程,却也不好擅破啊。”
此时的鄂尔都口中虽在推辞,但满面的笑容和不住瞟向温宏峰手中那叠银票的眼神却难掩心中满意。
对方这样的反应自是早在温宏峰预料之中,往前跪行几步便拉着哭腔求告道:“将军,诸位军爷与我华亭百姓相处融洽,几如一家人般,就求您收下我们这点微薄的心意吧。”
“既是百姓心意,那我也就勉为其难提他们收下了。”
话音未落,温宏峰以极快的速度将银票交到鄂尔都手中,见其随手将银票塞入袖中,他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未等他将气舒完,却听鄂尔都又接着说道:“说说地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