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提叔侄之称。一来,如叶教授所言,现今两国交恶,一切都在战场上见真章。岂是喊两声叔叔,就能解决问题?不能让金人产生错觉。似乎我朝卑躬屈膝,有求于他。二来,也没必要……”他点到为止。为何没有必要,不再深言。赵榛心中清楚,宋金都是一家人,何必分成叔侄两家人?没必要。
“其实,本王提笔写叩谢二字时,笔头沉重,好像千斤重担。我宋朝百姓安居乐命,与世无争。金人眼红我朝物华天宝。随便找个借口,侵我土地,欺我人民,无恶不作。与强盗无异。为求强盗不做恶行,竟要叩谢强盗。岂有此理?这是莫大的耻辱!本王无法违心地叩谢于他。多说无益。”
众人慢慢体会了赵榛的心境。俱沉默不语。
赵榛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起来。
“我听过一个寓言。说的是,一只小羊在河下游喝水。一只狼在河上游。狼对小羊说,你弄脏了我喝的水。小羊说,我在下游,怎会弄脏你喝的水呢?狼又说,去年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小羊说,去年我还没出生,怎会说你的坏话?狼咆哮着说,我不管,不是你说的,就是你爸爸说的。反正,都一样。今天便父债子偿!。说完,扑上去把小羊吃了。”
这是伊索寓言狼和小羊的故事。但是,在场众人都明白赵榛寓意。
赵榛点点头。
“是的!狼想吃小羊,无论小羊怎么解释、如何巴结甚至讨好,狼最终仍然未放过它。诸位想想,今天的金国与我朝,是不是像这狼和小羊?我们一味讨好,能让狼放弃吗?痴心妄想!纸面上几句好话,就想糊弄金人?要么,我们太幼稚!要么,金人太愚蠢!依本王看,金人不仅不愚蠢,反而精明至极!像豺狼一样,既残暴又狡猾。所以,光想着讨好金人,实乃太幼稚!”
赵榛有些激动。不自觉从位子上站起,走到众人当中,又走回座位旁。连走了几圈,情绪慢慢平复。回到了正题,恢复一贯的慢条斯理。
“昔日,汉高祖进了咸阳,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今天,本王做的亦是约法三章,与金人约法三章。沈星、华义投送的,就是本王的三章约法。”
华义把身子一挺。沈星仍不动声色。
“约法三章,在于希望金军不要滥杀无辜、倒行逆施。要善待俘虏、善待伤员、善待手无寸铁的百姓。但是,这三条约法,靠屈膝卑躬得不到。只知道祈求敌人,怎能换来善待?这岂非奢求?你们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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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榛接连解释,刘心隐想法发生变化。不时点头认同。叶复也不由地抚起颔下胡须。眯起眼睛,细细斟酌。
“本王须让金人明白不遵守这三条约法的后果。要付出代价。”
“我华夏民族,自三皇五帝始,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至今,四千年历史。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小小金国,原是我华夏的旁支。流落蛮荒之地,兴起不过数年。历史长河里,根本没有立身之地。他若要与我华夏彻底为敌,把事做绝,此仇不报非君子!非本王这么言。试想,天下谁不是这么想法?我大宋乃华夏正朔,连这点豪言壮语也不敢说?岂不是笑话!”
文书末尾,直言向金人报复,令众人不安。赵榛一点点解释。
“想我华夏,汉唐盛世之时,天下无敌。灭国无数。金人不知这些故事?不知这些历史?彼时,四下蛮夷无不心惊胆战,争相恐后与我祖先交好。既畏惧我朝先人,必畏惧我朝后人。我朝亦可自强,让他畏惧当世之人。只要他明白此理,就知本王所言不虚,我华夏不可欺辱太盛!他必当掂量本王的警示。汉代陈汤言,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本王的话已经十分客气了,绝不会更改半个字!”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