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姚友仲此言有理,姚平仲二话不说,当即命人鸣金收兵到中军,又怕各营疏忽,即令麾下亲兵即刻传令至各营。
姚信仲心中惦记着石炮,赶忙道:“大哥,事不宜迟,这就令人点火将炮架全部毁掉。”
姚平仲手一挥:“三弟,你速速领人去做。”
未待姚信仲出帐,忽然大地战栗,好似山崩地裂一般,地皮在颤抖,践踏声、呼喝声如潮水一般自东边涌来。
姚平仲已经抛去任何幻想,把手一伸,冲着亲兵道:“取我长刀,上马迎敌。”说完火速披挂好,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长刀,头也不回地出了大帐。
姚友仲使得马槊,当下取过马槊握在手中,紧随姚平仲一起出去。
只留下姚信仲在帐中,他知晓自己职责,更加不敢耽误时间,疾呼起来:“鲍安,快领亲兵营众人备好油火材料,与我一起点火去。”
鲍安,便是赵榛首次出城时遇到的鲍都头,拿着鸡毛当令箭,卡着赵榛不让出城。姚信仲就此事痛批过他,不过始终视为亲信,升迁之后又将他带在身边。
鲍安哪里不知轻重缓急?当即明白其中利害关节,急忙领命,出帐后高声呼道:“老乐,着兄弟们这就纵火毁弃石炮。”
老乐,便是那日规劝鲍安的老兵,名叫乐生,与鲍安一贯亲近。
按计划本是今日将石炮运回京中,却没料到军令遽然改变,麾下士兵都有些猝不及防。情急之下,乐生不由地骂起来:“这些炮架都是长年累月浸在水中的大料做的,没有引火材料怎么点得着?”
鲍安这才想起来这一细节,又赶紧命人四下寻找点火材料。
此时校场中一片混乱,各营房士卒一股脑涌到校场中央,原本开阔的校场被挤得水泄不通。场上人仰马翻,一片嘈杂。
鲍安、乐生二人正彷徨间,姚信仲出了营帐,见他俩毫无进展,急得直跺脚,问了原因之后,赶忙下令:“你俩快带人去寻找油火,我这就令人拿斧子劈他娘的……”
姚信仲处于手忙脚乱中,姚平仲、姚友仲已经骑在马上。
二人一人持刀,一人持槊,站在校场当中虎视四方,威风凛凛,十分有气势。原本分驻在南边、北边、西边三地的驻军亦陆续赶来,短暂混乱之后,队伍逐渐成形。
四周号角声始终不断,以东边最喧嚣。
姚平仲又等了片刻,见东边驻军始终未来,心中了然,瞥了一眼身旁的姚友仲,道:“二弟,金贼定是从东边偷袭来的。”
姚友仲点了点头。
姚平仲跟着一声怒喝:“向东结阵!”
此时校场四下集结了近二千骑兵,分为四军,都是经历战争的老兵。数量一齐,声势顿时不同,姚平仲看在眼中,心里踏实不少。
“吁……”
士兵纷纷调转马头,马匹不时扬天长嘶,均齐刷刷转过马身,朝着东边。
姚平仲道:“二弟,你速领前后两军增援左军。”
前后两军为分驻在刘家寺南北的驻军,东边驻军为左军。此时左军还不露面,想来凶多吉少,姚平仲顾不上其他,即令姚友仲率南北两地的驻军往东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