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凡是给予官员馆职,都需要先考试再与任命。
英宗有心抬举苏轼的名声,表示直接让苏轼做直史馆吧,就不需要再加以考试了。
但韩琦还是坚持不答应,英宗便说出了这句“如轼有不可以邪”。
不过韩琦到最后也没有同意,英宗于是终于气馁,此次讨论便也到此为止了。
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之后,不少人其实是非常认同韩琦做法的,连欧阳修都表示这是宰相对苏轼的爱护,免得其人年纪轻轻骤居显位,而为天下人所攻仵。
但还是有不少人认为,韩琦这是在嫉贤妒能,为的是自固权威,于是压抑后进。
且不论韩琦当日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但官家此刻用这话来问王相公,却无疑是在提醒对方小心公议对他不利。
毕竟苏轼自请离京,很大程度上与他王安石脱不开干系,此刻他若是再对苏轼横加压制,那可就不免要引起士林舆论的非议了。
而且苏轼不同于旁人,他在接连考中科举和制举大科之后,便分别遭到丧母和丧父的厄运,因此错过了人生中最能做出实际政绩的年华。
士人们大多对苏轼的这等遭遇是怀有怜悯来着。
王安石怔了片刻,复又想起数月之前他与曾布的讨论。
彼时他便说若有机会,不妨用苏轼为吴希的遮掩,在吴希尚缺少资历不能主持朝廷改革大政时,先作为台前之人主持局面。
毕竟他彼时以及现在,都对吴希这个年轻人充满欣赏,认为对方能够继自己之后,进一步完善自己的新政,只是太过年轻了些罢了。
而苏轼对于新法的态度,王安石其实也十分了解,其人并非全盘反对新法,只是与他的好徒弟一样,反对新法推行过程中害民的一部分罢了。
与他徒弟所不同的只是,苏轼的理想主义性格,令他难以像吴希一样,承认阶段性的害民难以避免罢了。
同王安石终于没有再说什么反对的意见,只是向官家拱手一拜,默默退至在一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