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南山,他有很强的职业敏感性,他在查看河沟地形。
河沟曾经受到冰川侵蚀,道路崎岖不平。
他远眺远方,突然眼前一亮,河沟豁然开朗,山上都是青松,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牛羊,还有两匹马。
正是山外有山,山中有松树,松树中有草原,互相叠加在一起。
向远处看冷龙岭雪山凸显在眼前,在湛蓝天空映衬下,雪山白雪皑皑恰似一座佛塔。
刘世雨暗自庆幸,从宰羊看出来,陈富海妻子干净利落,里里外外是一把好手,富海大脑受到刺激,有这样一个妻子,也是陈富海的造化。
刘世雨想看看韭花敏捷的宰羊技艺,他走出土胚房,远远看到地上躺着一只羯羊,已剥皮,被削掉二条后腿。
他硬着头皮走到宰杀的羯羊面前,双腿哆嗦,面色苍白,头有点发晕。
他目瞪口呆,无所适从。
韭花咯咯笑起来,“一个大男人还害怕杀羊,我们生活习惯了。”
“你那么娇嫩,还害怕死羊。”韭花挥舞着刀,游刃有余,又切下一条羊前腿,递给刘世雨。
草原就是女人,烹羊宰牛且为乐,男人喝酒,会须一饮三百杯。
刘世雨只得扭过头去,拿起羊后腿。
还好,陈富海只是把羊腿的骨节处切开,就丢进锅里,刘世雨开玩笑说:“富海,韭花就是你吹嘘,在草丛里耳鬓厮磨的那个姑娘。
陈富海也是诡秘一笑,不置可否。
“十六岁我们就情深缠绵,难舍难分。”
两人又是哈哈大笑,战友之间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韭花要是不同意,她不拿刀捅你。
“她敢。”陈富海流露出一种自豪。
地平线出现一道微光,
温暖了草原。
牧民搭起了白色的帐篷,
长袍、坎肩、长靴、腰带、红缨帽。
小伙子骑着装饰美丽的骏马,
银牌、珊瑚、阿瑙、贝壳,秀发。
韭花挥舞着马鞭,
牛粪燃起的袅袅炊烟。
羊肉飘香在云间,
蓝天白云下。
歌舞喧嚣。
心仪的姑娘小伙。
悄悄地骑上马,
如果有心
把我们丢弃在夏日的草原上。
这只是诗人的浪漫,其实草原生活很是苦。
十岁韭花辍学,回家放牧,她只上了小学三年级,定居点离学校远,她早早就辍学了。
陈富海十六岁来草原讨生活。
在草原上放牧,刮风、下雨、下雪、冰雹、炎热,寒冷……
羊都得吃草,一年四季形影相随,于是韭花和陈富海认识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名,韭花大名早已如雷贯耳。
陈富海的女朋友,应该是温柔、莞尔、优雅的一个女孩。
可韭花今天挥舞着杀羊刀,游刃有余,生活本来如此。
韭花,是那拉山口,打发寂寞生活的谈资。
平淡寂寞的生活,陈富海只有二十岁,在那拉山口,战争的残酷,唯有韭花是他的信念。
“富海,你们那个了……”
陈富海一种自豪的神情,“恩,那个了。”
“废话,老子已经成为男人了,要不,我干这个。”(在家乡清理遗体一般是老人)。
大自然生命千百万年的轮回,接近于生命的本源。
少男陈富海,牧羊女韭花,在草原上,公羊骑在母羊背上,似乎见怪不怪了。
那是生命的一部分,大自然的植物,花,是生命的本源。
谁在哺育我们?是花蕊。
玉米,小麦、草原上的俾草,都来自于花蕊。
一只公羊追逐母羊,韭花羞红了脸,她偷偷的看了一眼。
陈富海脑子发热,如邪恶的灵魂附体。
他铺好毡衣,羊群星星点点在草原上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