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病马去了。”夜翔捂着肚子翻在地上,一边笑一边回答。
“什么叫‘追病马’?不应该是治病马么?”星光熠熠问。
“哦,一开始是治病,没错,但很快就变成了‘追病马’”,糖蓓儿解释道,“是胖先生,他吃饭太快太急,把木头勺子咽下去了,只能去医院取出来,结果蓝线医生在准备胃镜的时候说了句闲话把胖先生吓坏了……”
糖蓓儿突然停下来不说话了,星光熠熠也就沉默地盯着她看,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亲爱的,这时候你应该问我‘蓝线医生说了什么话啊’,你老是让别的小马的话‘掉到地上’,这可不好。”糖蓓儿撅着嘴摇了摇头。
“哦!这……那么……蓝线医生说了句什么话呢?”星光熠熠赶紧补上。
糖蓓儿满意地点点头,“蓝线医生对毛线医生说——‘胃镜取物真麻烦,要是能把病马像橡胶蹄套一样从里到外翻过来,这就简单多了’,然后胖先生就吓坏了,他从病床上跳下来就跑了出去,我还从来不知道他能跑这么快呢。”
“那确实挺吓马……蓝线医生最近是又在沉迷于哪本书吗?”星光熠熠有点儿担心自己朋友的精神状态。
“不清楚……但是,管他呢,我们还是先把风筝做出来,然后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放风筝,如果放不起来,我们就给夜翔栓上线,拿她当风筝了。”
很快,在一通七蹄八腿之后,星光熠熠的风筝组装完成了,最终他们还是采纳了夜翔的建议,把风筝的前缘固定住了,不过其他小马的意见也得到了部分采纳,比如他们按照糖蓓儿的建议,在风筝上安了一条羽毛做的小尾巴——不过因此而贡献出了羽毛的夜翔对此表示强烈反对——他们还按照乐天派的意见,在风筝上装了一个小降落伞,虽然她们也搞不清楚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也搞不清这是什么原理,但乐天派保证说没问题,那么应该就没问题。
随后,四匹小马带着风筝去了小镇旁的空地上,迎着风把风筝放了起来。
然而星光熠熠放风筝的技术明显没有她回忆中的那么好,有好几次,她都拽着风筝一头甩到了地上,甚至差点用风筝线把在空中“护航”的夜翔给捆了起来。
这让星光熠熠有些急躁,她本以为一切都能按照她的预想发生,但她未免有些眼高于顶、眼高蹄低了,所以她愈是闭门造车地尝试,就愈是飞不起来。最后,她的朋友们想了个办法——夜翔带着风筝直接飞到了一个合适的高度,然后松开蹄子,随着风猛地一紧,风筝终于是老老实实地留在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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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多了,星光熠熠站在地面上,时不时拽一下线轴,让风筝一直平稳地停在高空,而她的朋友们惬意地躺在旁边的草地上,看着她操作。
过了一会儿,星光熠熠觉得风筝大概不会掉下来了,就把线轴捆在了附近的一个树桩上,然后和朋友们一起躺了下来,平静而悠闲地注视着那个小小的风筝。
也不能怪星光熠熠太感性,毕竟,她本来就在一场“寻找自我之旅”的路上,很多事情都能引起她的思考。而且她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毕竟星光小镇也没什么正经的政务要处理,她就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供思考,来考虑自己的当下和未来。
这时,糖蓓儿的声音打断了星光熠熠的思考,“我感觉我们这儿少了几位。”
“谁?”躺在另一边的夜翔问道。
“那两位医生,还有双钻。”
“哦,双钻”,夜翔翻了个身,“奇怪,他去办个文件,需要这么久吗?这都好几个月了。”
“建立小镇嘛,文件肯定很多的”,星光熠熠插话道,“而且说不定他也想先回家看看,然后再回来,总之不急,他一定会回来的。”
随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来自南方的风轻抚着流云,把它们梳理成一条一条的模样,仿佛是等待着乐师的琴弦,而山间的松柏林未免太过性急,已经在“沙沙”地演奏前奏曲了,遥远的鸟叫声清晰地传来,让马分不清那是来自深林还是来自过去。
渐渐地高层大气中的风似乎变得快了一些,它推动着云层往北方而去,掷下阳光的云隙不断变换着位置,似乎是一场流动的光雨,又像是世界本身的沧海桑田。
在一片天光之中,星光熠熠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她好像有些困了,而在半梦半醒之中,她似乎听到了糖蓓儿的歌声——
“In the summer we made a kite,
(在夏日里,我们共制风筝)
out of feathers, out of wood.
(用羽毛,用木头)
We set fire to our homes,
(我们点亮烧了房子)
walking barehoof in the snow.
(光蹄走于雪中)
Distant rhythm of the drum,
(远远鼓声)
as we drifted towards the storm.
(伴着我们飘向暴风)
Baby lion lost his teeth,
(小狮子落下乳牙)
now they're swimming in the sea.
(现在在海里遨游)
Troubled spirits on my chest,
(百感交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