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愣在原地,愕然看着他:“将军……”
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里间,又走出来站在面前,天青有些不知所措地对着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将军……属下只是……”
谢珩坐在榻上,看着他长叹一声,用手按着额角。
“天青,我想了一天,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你从小就跟着我,我拿你当兄弟一般,可为何你要这么做?我早跟你说过,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许伤害她……”
他说得语无伦次,字字煎熬,可天青脸色越来越白,心中慌乱,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你自己看看吧。”谢珩从袖中拿出裕家堡的回信。
天青捏着信笺的手指渐渐开始发抖,看着谢珩结成冰的眼眸,他“咚”的一声磕了个响头,抬起头时眼角泛红。
“将军,属下错了!”
谢珩嘲讽地摇了摇头:“你若是真知道自己错了,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任柳卿在背后使阴招。是我太相信你,原来害她最深的是我身边的人。”
“属下只是不忍看着将军因为夫人自毁前程。我知道柳卿去永康侯府通风报信,是帮老夫人赶走夫人,可我从未想过害死她啊。”
“可你告诉了柳卿天玄的事,还有毒性反噬的事情,难道你想不到她会借此下毒手吗?”
谢珩的眼中喷出怒火:“柳卿借方达和天玄挑唆母亲,又弄来了醉心曼陀罗借裕铃儿之手给云儿下毒。这跟亲手杀了她有什么分别?若是云儿没有昏迷不醒,那日也不会死在马车中。”
“你什么都想得到,却放纵柳卿作恶,还瞒着我。你明知我费尽心机给她解毒,却跟柳卿一样只想让她死。你让我今后要怎么信你?”
天青六神无主,头趴在地上哽咽失声,脸色灰败如土。
谢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方才在酒席上,我不想当着兄弟们的面给你难看。我已经决定了,你今后不能再跟着我了。我会让周放给你在京城安排个差事。”
“将军!”天青满脸惊惧地抬眼:“属下对将军忠心一片,求将军别赶我走。”
谢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笑得眼角都渗出了眼泪。
“你的忠心我受不起。你和母亲、裕铃儿、柳卿、沈如松一样,都是杀死她的凶手。现在只要一看见你,我就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