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一帆摇摇头,“如今形势不明,你咬死也不能泄露半个字,否则那些埋在暗处的人又要斩尽杀绝,连谢珩都要受牵连。”
叶琉璃打了个哆嗦,连连点头。
“叶掌柜,这两日你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应对谢珩。无论如何,要拖到他们安全离境的时候。那丫头看上的人,不好对付啊。”
冷一帆送叶琉璃出门时,意味深长地嘱咐了她一句,嘴角却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叶琉璃咬了咬牙,看着冷一帆似笑非笑的脸,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顿方达。
京中这堆烂摊子终究还是扔给她一个人收拾了。等她回了北境,一定要找那王八蛋好好算账。
叶琉璃走后,冷一帆赶紧回房给方达写了封信,飞鸽传书送走了。
夜色已深,大街上关门闭户,漆黑一片。
冷一帆套上大氅,戴上兜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穿过空无一人的小巷,绕到一处大宅子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门房似乎早已等候多时,立刻开了门,看了一眼帽子下沟壑遍布的脸,轻声问:“可是张先生?”
他点了点头,闪身钻进了门内,悄无声息地被带进了书房。
昏黄的烛火下,书案后的人正抚着花白的胡须,闭目养神。
听见门响,他猛地睁开眼睛。
冷一帆脱下兜帽,伤痕遍布的脸上,一对眼睛明亮夺目。
混浊的老眼蒙上一层水雾,他怔怔地盯着来人,半晌才开口:“你果真还活着?”
“哈哈,吴谓直,几十年不见,你怎么比我还老?看来太医院的差事不好当啊。”
吴太医疾步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泪纵横。
“当初人人都说你在南越国为情所困,自寻短见,我打死都不信你是这种人。临行前你还跟我说要去找醉心曼陀罗的解药,怎么可能寻死?”
冷一帆笑了:“也就你们几个老东西记得我。你故意把南越国的线索透露给谢珩,上官瑞又留下了茶匙。若非如此,恐怕我们今生难再相见。”
吴太医摇了摇头:“都是天意。我没想到你还活着。直到谢珩说找到了张止行,我就猜到是你。区区一个小书吏,南越国怎会视若珍宝藏在禁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