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助手,这只是例行公事,和狄伦相比,芬西没有急事,”主教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会客室一侧的沙发:“请坐。”
“看起来你有一名优秀的继承人——”
等三人都坐下以后,那女孩才低着头退出房间,顺便关上了大门,帕贝尔抱着礼帽,面带微笑,直截了当地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向你申请信标的使用权,主教,我需要它来方便地往返狄伦和芬西,当然,我可以向你保证,使用它的只有我们三人——也就是我,艾琳,还有特雷希娅公主,绝不会有第四人。”
主教看起来早有预料,他表情平静地点头并答复:“如果只是您,艾琳殿下和特雷希娅殿下的通行权,当然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开立证明。”
帕贝尔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一分,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事实上,还包括一些生活用品,例如衣服,酒,食物....还有武器,传送这些东西并不需要贵方支付魔力,我只需要一张许可和证明就够了。”
主教依然点头,语气也没有什么起伏:“如果只是个人行礼,那就可以。”
帕贝尔的微笑没有丝毫减退,但房间里的气氛却突然沉寂下来,和帕贝尔僵持许久之后,主教的脸上才泛起一丝不解:
“为什么?”
帕贝尔立即反问:“为什么不能?”
主教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不是在逃避问题,也并非不愿回答,只是在组织语言,正如帕贝尔所料,在四分钟以后,主教才语调低沉,用词谨慎地回答:
“我没有去过狄伦,但我曾在哈尔莫尼亚服役,我了解您的感受,殿下,但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我也不会阻止您的善意,因为您是唯一有可能促成这件事的人,但是,殿下,这无关财富和道德,这是政治。”
“从芬西运送物资去支援狄伦前线,这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从本质上来说,这和用马车运送物资又有什么区别?假如贵族们愿意支援前线,那么我们完全有充足的帆船和车队来进行运输,早该把它们送到前线,但问题是,我们不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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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们不会追究赎罪军的成员,但作为交换,我们也不能插手对方的统治,或许您的善举可以拯救几百人,几千人,但如果代价是更多人的生命呢?几万人,甚至几十万?如果教廷和国王们千年以来的默契被打破,这个世界会变成一副怎样的惨状?我恳请您,不要被一时的冲动蒙蔽了双眼,恶魔们正虎视眈眈,而人类绝不能再经历一次内乱。”
帕贝尔直视着主教的双眼,而对方也并不回避,看起来这的确是肺腑之言,只是帕贝尔依然毫不动摇,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眯起眼睛,语气中也只剩肃穆:
“如果我坚持呢?我要怎么才能得到你的许可?”
事实上,双方都知道帕贝尔并不需要这张废纸也能把物资送到狄伦,他本就是传送仪式的掌控者,又怎么会对一个随时可以重建的信标如此执着?但卡洛斯主教需要,假如要在狄伦拿出大批物资,那么最好让它们的来历合法,否则无异于在挑衅贵族的同时又亲手推开教廷,这实在太过危险。
主教皱了皱眉,他的决定已经溢于言表,但面对继承者的询问,还是给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无法完成的条件:
“除非你能给我爱德蒙王的手令,证明他同意对狄伦提供支援。”
这又怎么可能呢?爱德蒙王对狄伦恨之入骨,恨不得每个狄伦人,不论国王,贵族还是平民都立即暴毙,在得知那个国度如今的悲惨遭遇后,他只会放声大笑,而绝不可能给予任何一把长剑,一个面包,甚至是一滴清水的帮助。
但帕贝尔却欢快地笑了:“好,那么我们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