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工作内容与井下施工并无关系,但井下的静谧让他的心灵得到了慰藉。
只要一进入井道,被如同网状的潮湿与凉意包裹住之后,许乘风就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空灵状态。
周围的环境噪声低于30分贝,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轻微的呼吸声,在逼仄的井壁间来回反弹。
越往下,尘世的喧嚣就被剥离得越干净,那些工作不利的愁绪、感情不顺的焦虑,都被遗留在地面之上。
越往下,越是无尽的暗影,神秘又深邃。
他有时会驻足停留,轻抚坑洼不平的井壁,指尖摩挲过岁月与劳作留下的痕迹。
在这里,他不需要应对难缠的村民,也不用面对繁冗的物资数据。
孤独成了一件温暖又妥帖的外衣,包裹着他疲惫的心。
许乘风也知道这是一种软弱和逃避的行为,可他实在别无他法。
他就静静站在黑暗里,享受着这份独属于他与矿井深处的寂静,哪怕只有短暂的片刻,也足以慰藉他自怨自艾的灵魂。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许乘风上瘾。虽然工作不在井下,但他仍保持一天一次——甚至一天几次的频率往井下跑。
即便工作人员提醒他,劝阻他:隔壁工区才渗过水,虽然抢修过,恐怕还有些暗病没查出来。为了安全考虑,尽量不要下井。
可许乘风完全不加理会,一意孤行。
不是说他“娘”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对于他人背后的评价,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完全一无所知。
虽然许乘风自己也意识到性格里那些偏“女性化”的特质。
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大家,他正在从事着男人的事业,玩着勇敢者的游戏。
在这里,温情脉脉没了用处,细腻心思也派不上多大用场,一切都被压缩到最原始、最直接的情况。
只有力量、坚持与勇气存在的地域。
每次顺着竖井梯往下,听着自己粗重的呼吸、靴子踩在金属梯上的闷响,许乘风就感觉和那个婆婆妈妈的自己暂时剥离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然变成了井区的笑话和谈资。他的这些举动在工人眼里毫无英勇可言——反而是鲁莽和愚蠢的代名词。
很快,许乘风收到了命运的馈赠和孤行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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