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莹!”太皇太后厉声喝止。
“母后,您都忘了吗?”萧莹声嘶力竭,神色冰冷,“父皇驾崩前吐的那口黑血,二哥肝脏溃烂而死的惨状,还有我那些无辜的皇侄……哪一个不是死在章文钊的毒手下?他明面上说扶持我们萧氏江山,背地里却在一步步蚕食皇权。但凡有谁不从他的意,第二天就会暴毙而亡!”
她转向萧禹,眼中痛苦与愤怒交织:“阿禹,你还有心思谈情说爱?你可还记得阿珩临终前是如何叮嘱你要为萧氏报仇的?如今你却被一个不知底细的异国女子迷了心窍,你就不怕她是居心叵测的靠近你……”
“姑姑慎言!”萧禹怒极,将叶南雪护在身后,“南雪与朕患难与共,若说别有用心,也是朕先对她用心。朕心里装着什么,不劳姑姑操心!”
“你……”萧莹冷笑,“你登基的时候年纪小,不记得当年的惨状。可我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我的爱人为了查章文钊的罪证,被人从太液池里捞出来时,全身上下连一块好肉都没有!如今你不但把这个北荣女子留在身边,还让阿云一个皇族世子给她做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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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萧莹!”太皇太后猛地拍案而起,玉如意砸在案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阿莹,你这些年的苦衷哀家都明白。可你也该明白,复仇不是发疯!阿禹自打章文钊去了南境,可曾有一日安生?他不辞辛苦去林溪河谷请大儒谋士出山,日日夜夜与先生们谋划,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铲除章家,还天下一个太平吗?”
叶南雪站在萧禹身后,只觉得心惊肉跳。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萧氏皇族对章家的刻骨仇恨。那仇恨深重到,连一向以慈祥示人的太皇太后都动了真怒。
“你以为只有你记得那些血债?”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悲痛,“那都是哀家的儿子、孙子啊!可报仇也要讲究时机。阿禹正在一步步收拾章家的势力,你倒好,成天就知道在这里咆哮,别人但凡过的好一点儿,你就以为别人会把这仇恨忘了。再身负血海深仇的人,也要生活啊!你看看你,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似的,就能为亲人报仇了?”
萧莹浑身一颤,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但看向叶南雪的目光依然冰冷刺骨:“阿禹,对于你找了北荣的郡主这件事,我始终不赞同。所以,我也不会祝福你。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的第一要务就是铲除章家,否则……这仇,我会亲自报……”
她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下一地凌乱。
“姑姑……”萧禹欲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