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随比稻穗还饿似的,连忙放下竹片把面条接过来放在她面前。
香袖将筷子递给稻穗,稻穗看看殷随,殷随说:“吃吧。”稻穗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霜月看见香袖嘴角上有油,拐着弯揶揄她:“哎呀,有只胖老鼠怎么大白天的偷食吃啊?”
香袖说:“你骂谁胖老鼠呢?”霜月拍手一乐:“谁搭腔我骂谁,下次偷吃记得把嘴擦干净。”
香袖自知漏了馅,拿手帕揩着嘴角,心虚地说:“姜妈说了,饿得太狠的人不能吃太多,会撑坏的,所以我就吃了一点,也是为她着想。”
稻穗吃完面条,把汤喝尽,放下筷子将脸埋进去舔碗。
殷随让香袖再去端一碗来,稻穗呼噜呼噜几大口又吃完了,吃完还是舔碗,殷随问她吃饱没有,稻穗摇摇头,还要吃。
霜月笑着说:“我小时候比她还能吃,有一次我饿了三天,一口气吃了二十个包子,也不管肚子多大,有多少塞多少,根本不知道饱,撑得差点没死掉,叫人家抠嗓子眼救了回来。公子你看她的肚子。”霜月拍了拍稻穗鼓鼓的肚子。
“不吃了好不好?”殷随摸摸她的头问道。
稻穗舔着嘴巴,可怜巴巴地看着殷随。
殷随心软了,说:“那就再吃最后一碗,吃完这一碗就不吃了,好不好?”
最后一碗吃完,殷随让霜月和香袖给稻穗换身干净衣裳,自己去东院给毓容问安。
毓容坐在凉簟上听小常唱戏,凉簟中间放着一张小书案,青伶坐在书案前描摹太上感应篇,毓容不时看看他描得怎么样。
青伶不识字,更不会写字,因此描得很慢,且经常描错,一描错,毓容就要他从头再描。
青伶本想领毓容一顿戒尺,毓容让金猊打了他两下又说算了,只罚他描上一百遍太上感应篇,要他保证以后再也不许擅自离府。
小常见殷随来,停下问了声:“公子。”
青伶放下笔,眉开眼笑地说:“公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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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容不悦地说道:“我让你们停下来了吗?”小常便继续唱,青伶继续写。
殷随躬身问安。大半个月不见,毓容瞥见殷随瘦了黑了。问他:“去哪了?”
殷随说:“去缘来寺,给小离山下的饥民施粥。”
“这是官府的事,与你何干?说过你多少回,不该你操心的事你就不要管,尽在闲人身上下功夫。”毓容饮了一口茶。“下去吧。”
殷随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但又觉得非说不可,因而嗫嚅道:“母亲贵为璋国的长公主,难道可以对那些饥民视若无睹?”
毓容抬手让小常下去,小常欠着身子下去后,她问:“你又是从哪学来的歪理?”
殷随继续说道:“古人说,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随儿以前不懂,现在才明白这话的意思。百姓辛苦劳作,一遇荒年就食不果腹遍地乞讨。而……”
殷随不敢直指毓容,便说起自己:“随儿从未劳作过,却能衣食无忧。母亲深居府中,不知百姓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