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随本以为月隐既然自己回了府,总该是气消了,心头松了一口气。
月隐这一问,他心想她还是生气,顿时不悦,也没好气地说:“那我等夫人的气消了再回来睡。”
说罢便从床上起来往外走。
一句话让月隐的心好似硌到冰块上,月隐想起母亲的话,将眼泪咽下。
“我什么时候要夫君去书房睡了,夫君若还是和我置气,也不必再去书房,以后我去书房睡。”
说着月隐就跑了出去,殷随愣住片刻,忙追出去。
屋外刮着秋风,月隐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衫,殷随追到院子里,逮住月隐要她回去。
“这是干什么?”殷随生气地说,“诚心要把自己折腾病了,好让我自责难过是不是?”
香袖从厨房回来,殷随向她喊道:“簪英呢?快让她来!”
香袖说:“簪英姐在厨房蒸灵芝呢。”
香袖在一边看着,殷随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又掣着月隐的胳膊说:“先回去吧,回屋再说。”
“你走!我不要你管!我是病是死是活都不要你管!我再也不理你了……”
月隐捶打推搡着殷随,泪水在西风中决堤,沾湿衣襟。
殷随任她捶打,又怕她冻着,心烦意乱地将她横起一抱,月隐没防备,慌得用手勾住他的肩,憔悴的脸惊起一瞬苍白。
殷随强把月隐抱进屋里,往床上一搁,自己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月隐抱膝垂脸,坐在床上哭,哭得殷随心里好似有只蚂蚁在咬。
半晌,殷随听见月隐最后抽泣了两声,不再哭了,自己也冷静下来,坐到月隐边上,淡淡地开口。
“是我的错,我又惹夫人生气了,我给夫人赔不是。可再怎么样,夫人也不该在下人面前给我难堪。”
殷随扳过月隐的肩膀,使她面向自己。
“说到底我没有寄信回来也只是桩小事,夫人本就大病小灾不断,又常为这些小事着恼,这不是更添病引?夫人不为别人想,也该为自己的身子想想,往后把心放宽些,嗯?”
月隐抬眼看着殷随,又垂下泪眸,自以为这次是过分了些。
“那……夫君今晚还去书房吗?”她问。
“我适才给夫人认了错,夫人也该给我认个错。”
“我错了。”月隐轻声说。殷随附耳过去,笑着问她:“没听见,再说一遍。”
月隐不作声,殷随还只是侧着耳朵问。
月隐气不过揪着他的耳朵啃了一口,耳廓上啃出了几个牙印,殷随叫唤了一声,道:“怕了,怕了。”
说罢钻进被窝,月隐把被子扒开,殷随又扯上盖起,如此两回,殷随笑着央求她:“改日,改日,今日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