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忽而想到,“巫歧来使,会不会是……”
不仅五福这般想,就连肖言琅也有一瞬间想到,抛却北羌不论,巫歧使臣,会否就是那陌生的王尉风?
若是,或更能解释巫歧国的突然出使。
在这一瞬间之后,肖言琅目光空直地想着的,是随王尉风一同消失在边境的那副棺椁。
肖言琅忽地想起,那日赤怜说“王氏死无葬身之地,璟澈不得归故里。而青冥的出处,源自瘴林。”
青冥出自瘴林,可王璟澈不是。
那棺椁里睡着的人,如今沉睡在何处。
竟连祭拜,也成奢望。
赤怜说得对,他亦在血债之中,岂配祭拜。
肖言琅撑着扶手欲起身来,五福眼尖察觉,即刻来搀扶。
这凉河风冷,雪厚霜重,当真蚕食他的身心。
那位夫人机关算尽,且不说他的生母几乎可确定就是羲族后人淑太妃,更是以两条性命,他爱过的,正深爱着的两个人的性命为注,令他为羲族复仇的棋子。
那他就做了这棋子又如何!
“本王也该回京了。”
……
五福如今深知肖言琅脾性,听闻肖言琅再称自己“本王”,即使担忧肖言琅如今的状况尚难熬路途艰辛,也不劝只言片语。
凉河依旧风雪漫天,五福照肖言琅吩咐,修书回京。而肖言琅虽说该回京了,却仍在凉河逗留了数日,只叫五福准备着,随时可出发。
那几日,与从前无异,廊下摇椅依旧,肖言琅夜夜望向那屋顶依旧,连同那一萧一曲皆依旧。
小主,
暗卫来报,北羌使团已入离晋国境。
隔几日,暗卫再来报,巫歧使团也已入离晋。
暗卫道,“使团中,确有一人如王爷所说,戴着银色面具。但未见赤莲公子与画像上的少年人。”
五福闻言,不免看向肖言琅。方知时至今日——
五福未开口,肖言挥手散了暗卫,先自嘲,“我知他已故多时,只是仍止不住妄想,羲族之神之圣,会有神迹。”
罢了。
他便是这样的人,昔年亲手斩下”王尉风“的头颅,却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依旧妄想着那只是一场会醒来的噩梦。
罢了。
肖言琅着令,“明日启程。“
……
三两日路程,抵达离凉河最近的驿站。
五福回禀肖言琅,“送往皇城的书信,此处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