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量片刻,“城阳王世子既死,左卫将军空悬,虎符自然要回收。”
元煊并未说话,她在思量什么时候提军制改革合适。
太后忽然出声试探,“这虎符,你替我拿着,可好?”
元煊火速回神,神色惊恐,“我可一天一夜没歇了,祖母莫要吓我。”
太后无奈一笑,“怎么没了外人就这般孩子气。”
她这会儿已经在心底权衡完,左卫将军人选不能空置,可却实在再信不过底下这些人,先上任,虎符先攥在她手里便罢了,昨日种种,也该有个结果了。
“去请皇帝来,我同他,也许久没有如此亲近地说话了。”她说完,看向了元煊,“到夜里,你带着侯官替我走一趟,送份礼去太史令府。”
元煊肃然片刻,叉手行礼,“孙女,遵旨。”
她起身,无视了见到她出来又迅速跪得工整的城阳王父女,再度走入阴霾的寒天里。
薄暮冥冥,愁云惨淡,皇帝疾步踏入宣光殿,却发觉太后不在主殿,只有侍从立在四角。
“太后请您入室详谈。”一位侍女小心通报。
皇帝有些意外,从他明面上亲政治以来,太后接见他都是在正殿,顶多屏退众人。
他大步迈入室内,瞧着太后脸上的薄怒,心中咯噔一下,“阿母?”
太后冷声道,“我今儿要问你一句话,阿母从前有一次害过你吗?你的后宫,早前的时候虽说我替你封了些嫔御,可哪一个不是乖巧可心的人物,等你大了,看上谁了,我也没有阻止你封过位份,可是嶷儿啊,你如今长大了,我能管的少了,你宠幸的毒妇,要害你阿母的命啊!”
皇帝登时就跪下了,急切辩解,“儿惶恐,阿母为我付出良多,儿此身都难以偿还,阿母慈母心肠,怎会害我,只是不知,是谁要害阿母的命?”
“你倒是对你枕边人的野心懵然不知啊,”太后哂笑起来,继而蓦然发怒,“刺杀之事,侯官已经查明,是綦嫔与她家族密谋,我问你,你要如何办?”
不等皇帝说话,她继续道,“此番祸起萧墙,灯奴儿劝我给太子留脸面,我也想给你留脸面,皇帝!这次我为了皇家,为了我的子孙,必得忍下这口气来,为了朝局安稳,连綦伯行也不能在京中就发令诛杀,为了你的江山,我也算殚精竭虑,一退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