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观猛然抬手将桌案打翻,那剑光也倏然抽离,剑光照亮了元煊那半张冷厉的脸。

下一瞬间,在空中与桌案对撞,刀刃卡入沉重的长案,被元煊抬脚踹了出去,重重砸在柱上。

“你又算什么主子,还做着太子梦吗?这天下不是你能染指的,当日我那么说,今日我依旧这么说!”

穆家人骨血里还滚着鹰唳草原的野望,元煊看重汉臣,从她十二岁起,东宫的班底被她真正信重的无一不是汉家子弟,打有这个苗头的时候,穆文观就知道这个太子最好别上位,这是被太后和汉臣真正教坏了,脑子里浑然忘了这江山究竟是怎么打下来的。

想延续高祖汉化的遗志,也不看看为何北镇会反,为何迁都之后洛阳勋贵都被养成了飞不起来的鸭! 朝局混乱,汉臣也能入内朝,元煊还想继续改革!

就算穆家是高祖一手抬起来仿照汉人的鲜卑世家,他也要骂一句。

鲜卑奸!

剑光一闪,元煊已经欺身而上,背后却迟迟没有侍卫的动静。

穆文观眉头一皱,迅速跑向后方。

他着实没想到元煊居然能这么快摸到刺史府,刺史府不说重重把守,也定然不是那么好进的。

家丁和侍卫都不少,她是怎么进来的?又为何迟迟没有人进来捉拿她。

穆文观已经年老,六十多岁,再是老当益壮,体格强健,如今手无寸铁对上持剑的元煊,也只有边挡边逃的份儿。

“你是怎么进刺史府的?钻狗洞?像你小时候那样?啊?”

他一面逃,一面试图找出趁手的工具。

明昭政变之时,太后与年幼的太子被囚,为了活命,元煊的确钻过狗洞。

那时参与政变的宦官将这事儿在酒宴上大剌剌说出来,作为他稳稳把持着内宫的谈资。

穆文观就在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