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元煊这样一直往外送人的,之前废太子的时候把周清融送出去情有可原,可如今元煊已经封侯,食邑更多了,名下有盐田、矿产这两个大头,更不提还有私有的马场和兵甲,算上她的松清商号,几乎能与从前河间王比肩。
如此势力,偏偏送出去了鹿偈,放生了她和周清融,如今还要放刘文君。
难不成,原文里刘文君就是这般成了女尚书的?
刘文君笑了笑,再次自然转移了话题,“都这个点了,殿下邀了清融用膳,怎么还没听见通传?”
崔松萝又被转移了心思,“是诶,她最近都忙得看不见人影,不过我听府中仆人说起城外的道观求医很灵。”
周清融没来,自世祖以后,大周皇帝登基必按照祖宗旧例,亲登道坛,接受符箓。
只是如今国教为佛,洛阳城内的道场就被辟在城南,只有一百零六人,大门紧闭,很是荒凉。
周清融入昭玄寺后日日去道场里头找这些吃着皇家粟却一点没事儿干的人,这群人也算是正儿八经的新天师道门徒,和罗夫人这等先入门后才去嵩山修道的不一样。
她打着交流经书教义的名义,和这群被圈养的道士论了几天的道,诚挚表达了自己将新天师道重新捧上国教的志向。
道士们看着这个孩子,饱满到有些臃肿的脸上浮现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真天真啊,看起来像是被罗夫人养在深山里,全然不知天高地厚了。
“如今的国教可是佛教,元氏养着我们,也不过是祖宗遗旨而已,我们能做什么?你这个山里来的野孩子仗着长公主引荐是胆气足,可也不能太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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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融当然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
她十七岁了,在大周这个年纪当娘的比比皆是,更何况她能够在嶙峋的山间和湍急的江水旁采药,她虽然武术一般,但非常矫健,并且野外生存知识丰富——这么比起来,眼前这一百零六人,才更像是没有多少自理能力的孩子。
周清融回答道,“昔日天师在山间修炼之时,为完成抱负,悉心整顿道义,加强戒律,得道出山后弱于儒学,便日夜研读,终以礼度为首,讲经论道,施术弘教,以道法权谋,引为大周国师,我新天师道终为国教。”
“天师仙逝前,心知膝下弟子入京都后,贪图享受,无所长进,后继无人,静轮天宫竣工无期,遗憾离世,至今亦有三四代人矣,你们志向在京都内消磨,就忘了天师曾再三谢绝北太平真君授予弟子们高官显爵,只一心扶乩请神,画符镇灾,祈祷战事胜利,希冀太平到来。”
“你们忘了祖师之德,我这个却不敢忘,如今北乱未平,朝廷大将征战在外,我们何不效仿天师,斋戒做法,祈祷胜利,若大战得胜,天师道复兴在望,何愁不能再成国教?”
这群人忘记了祖师的事迹吗?自然没有。
只是他们都被圈养久了,而元氏传到先帝手上政变频繁,他们只想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当个能在下一任皇帝上位的时候,传授图箓的工具。
至于别的,他们想也不敢想。
周清融瞧着眼前这群人,只能看到几个年轻的道人脸上的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