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舒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在抖,抖得格外厉害,她抬头,看到了一个母亲和一个女儿的山崩地裂。

“幼帝……不曾随太后离开,那太后带着的那个孩子,究竟是谁呢?”

綦英娥颤声询问道。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阿爷究竟是什么性子。

说要沉河,定然就会叫那妖妇沉河。

即便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死了,可綦伯行也只当是她伤心过度,一时不肯接受这事实,将元舒扔给她做仆从赎罪。

綦英娥比任何人都知晓,元舒不会杀了元煌,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坏事的男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她央求自己的同胞兄弟带兵寻找,即便大闹宗亲府邸,叫朝上人心惶惶,不得安宁,可只要元煌在,那新帝断然不会是那个元谌。

“望舒!!”綦英娥用力握着元舒,那双往日含情的眼睛显出北地女子慑人的犀利光华,她像是听不到了世界的声音,只有胸腔嘶喊着,“那个老妖婆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她要我慢慢儿地死,要我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成为傀儡,百般的作践我,排挤我,我都认了啊!!只要阿逸多能记得他阿娘,能成为皇帝!!!我就不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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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认命了,我是阿逸多的龙华树,我为他遮风挡雨,受了所有苦楚!可你说,可你说,那女人带走了我的阿逸多,欺骗我的阿爷杀了我的儿子!她死到临头!还要做这天下最大的恶事!”

“那也有綦氏的血脉!他怎么能不认得!”

綦英娥颓然栽倒在榻上,用力捶着软席,浑身的力气全部砸进绵软的织物里,如同恶怨无处归去。

“我的……我的,阿逸多!!!”

指甲扎进血肉里,尖刺扎入灵魂中。

她的世界分崩离析,支柱轰然倒塌,信仰就此泯灭。

綦英娥匍匐在榻上,仰头如地狱爬上来的鬼魅,支起怪异的骨骼,看着元舒,“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望舒。”

元舒没有说话,她沉默地伸手,用方才被攥出淤青的胳膊,重新握住了绝望的女子的手。

元葳蕤不再看眼前的这一幕,她转头,轻轻吸了一口气。

饶是她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