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先是一片哗然,然后先后扬起酒杯来给李浮生贺喜,而李浮生没给这群人面子,他第一杯酒敬向了闵寻。
他怔在原地,酝酿了一会说道:“多亏闵兄从中促成这段姻缘,怡儿在我心中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这话一出,让闵寻听出了别有用心的意味,他略带深意地回了句:“新婚燕尔情意绵绵再正常不过,若能白头偕老那才是最好。”
李浮生只顾听得表面意思,殊不知,这是闽寻在向他“宣战”。
其实闽寻卖妻换得一大笔钱后,并没有着急花掉,而是换作了首饰藏在家里,等到计划得逞,他再把这些首饰倒腾出去换钱。
而周怡的怀孕俨然在他计划之外,因为他塞给周怡的药物中掺入了避子的草药,若是周怡按照他的意思,每日给李浮生服下,那李浮生不可能有生育能力,很显然,周怡背叛了他。
闵寻知道真相并没有气恼,自此在城中消失了几日,而周怡知道闽寻这个人心思深沉,担心日后他会前来报复,于是她趁着李家人全部出门的时候,派人将闵老太接到了府上。
这次再见,已有大半年之久,闵老太分外珍惜这相聚的时刻。
闵老太泪眼婆娑地听着儿媳说起一切,时而点头,时而流泪,突然闵老太站起身,对着周怡屈膝跪下:“怡儿,太委屈你了,我替闵家给你陪个不是,这小子真是畜牲不如。”
周怡忙着把闵老太,扶起来,担忧地说道:“婆婆我不怪你,可我担心闵寻做傻事啊,现在您知道真相了,回去好好劝劝他。”
临走前,闵老太愧疚地回道:“怡儿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这畜牲害你了。”
十天后的清晨,李府上下被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吵醒,丫鬟赶忙开门,却不见任何人影。
她低下头,定睛一看,一只被拧断了头的公鸡正躺在地上抽动,它那斑斓的羽毛上贴着李浮生的生辰八字,也沾满了鸡血,好像某种巫蛊之术。
下人吓得满头大汗,她跑进院里大声嚷道:“老夫人,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李夫人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夫人,你跟我来!”
李夫人看到方才一幕也是吓得一激灵,此事与他儿子有关,她命下人立马去彻查此事。
这边,周怡已然看穿了闵寻的心思,她知道这是对方欲要置李浮生于死地了,为了让李家有针对的防范,她挺着大肚子,跪在婆婆和丈夫面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闵寻让周怡嫁到丞相府,除了骗取聘礼外,还想怂恿周怡害死李浮生,好谋取更多的财产。
李浮生闻言抓起周怡的手腕,喊道:“那你是不是和闵寻一伙的?你老实告诉我。”
周怡声泪俱下地回道:“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向夫君解释什么,我只愿你能平安无恙的度过这次劫难。”
说着,她将一张字条递给了李浮生,上面写着闵家的住址,李浮生还未伸手去接,一道妖异的红光突然跳到他身上,继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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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闵老太得知儿子的阴谋后,便四处搜寻儿子的下落,这一路上她又饿又渴,恰好遇到了一汪清水湖,她便停下了脚步。
此时,一个白衣和尚翩翩地朝她走来,说道:“老人家,看你神色慌张,你要去哪?”
闵老太深深叹了一口气:“唉!我要找我儿子回来赎罪。”
“他犯了什么罪呢?”
闵老太见着和尚面善,便把心里的苦闷全部倾吐了出来。
和尚用手推着佛珠,悠然地说道:“这件事我能帮你摆平,但老人家得帮我做一件事情。”
“高僧若能让我儿活下来,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和尚闻言忽然声音沉了下去,他用密语给闵老太暗中指点。
其实闽寻此前出城,专门去学了一些害人的妖术,如今他已回到了城中,他清楚丞相府正四下派人抓他,他只好躲在静安寺中不敢露面。
至于为何他要选择在这儿藏身呢?因为他下在李浮生身上的蛊毒,唯有寺中的圣水可以消解。
他知道自己得罪了丞相府,已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埋伏在此,也是抱着与李浮生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扮作卖香的小和尚住进了寺庙,然后又花钱请了一个道士前往李家并告知了他们解救李浮生的办法,到时候,他只要在寺庙潜伏好,等着李家人上当。
过了两天,丞相一家果然带着李浮生上了山,他躲在佛像后面,看到平日里出尽风头的李浮生现在如同枯木一样躺在地上,这让他畅快之余,又有点同情。
他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心肠又硬了起来。
此时,寺中两个年迈的和尚端来一只木桶,他们按照吩咐,在里面倒满了圣水,紧接着,李浮生被周怡扶了进来,慢慢的褪掉了衣服。
闵寻亲眼看着周怡服侍别的男人,瞬间又醋意大起,他瞅准时机,掏出匕首,直冲过来。
此时一个抬水的和尚侧身挡在了李浮生的前面,在他抽刀之时,只见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一盆圣水。
见状,闽寻也没有迟疑,他又对着李浮生挥出第二刀,没想到李浮生突然睁开双眼,一个虚晃,躲过了闵寻的进攻,并且勾住了对方的手臂打掉了匕首。
随后,他微微一蹲,然后高高跃起,趁着闵寻捡刀的功夫,将右脚落在对方的脑袋上。
闵寻摔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外面听到里面闹出动静,有衙役冲了进来。
“把这凶手,给我拿下!”
“李夫人,你答应贫僧的事可还记得?”和尚开口问道。
“可他三番两次加害我儿,我岂能饶他,若我放过他,他不知悔改咋办?”李夫人为难的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李浮生变回了白衣和尚的模样。
临走前,李家人取了一瓢圣水回家。
待李家的人退去后,闽寻才发现刚才挡刀的和尚竟是他的娘,和尚把闵老太扶到了后面的禅院。
闵老太捂住伤口,虚弱地说道:“大师,这件事办妥了吗?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抓我儿了吧。”
“你放心,都办妥了。”
说完,闵老太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本来死不悔改的闵寻,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悔恨起来,他伏在母亲身旁哭喊道:“娘啊,都是孩儿糊涂害了你!你快起来教训孩子吧。”
他不经意摸到母亲后背竟无比的滑腻,他眼神一怔,问道:“大师,你法力高强,求求你救救我娘,只要能救活我娘,我什么都愿意做。”
“此话可当真?若你真有诚心,就把你娘从这驼到清水湖吧。”
闵寻也是真心忏悔自己的罪过,他按着和尚的吩咐照做了,到了湖畔,和尚让他把母亲投进湖里,“湖里?”闵寻诧异地问道。
“是的。”
深夜里,那清水湖突然泛着白昼般的光芒,这让闽寻感到不可思议,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将母亲推入了湖底。
一会儿,一条约莫七尺长、四尺宽的白鲢鱼高高跃起,在它的头上端坐着闵老太,闵老太远远的对着儿子打招呼,让闽寻破涕为笑。
“高僧,谢谢你渡我成仙,我要走了!”白鲢鱼与和尚打着招呼。
高僧挥手与白鲢鱼告别,闽寻在跪谢完和尚后,也挽着母亲的手回到了家。
和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叹道:“还算是个孝子。”
在回去路上,母亲告知了闽寻的真相,原来那清水湖里关着一条受罚的鱼怪。
当日她救子心切,和尚也有意度化白鲢鱼成仙,便把闵老太变成白鲢鱼关在湖底受罚,让白鲢鱼出来替闽老太化解业障。
闵寻听到母亲为自己牺牲这么多,紧紧拉起母亲的手,说道:“娘,儿子以后洗心革面,一定好好过!”